對方是長輩,蘇青竹不好說什麼。
許震不樂意了,雙手搭在蘇青竹手臂上,輕輕拍了兩下,無聲安慰著。
“媽,您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晚晚好歹也是您親孫女,您還沒見過她偏見怎麼就這麼重?”
“星星你也不用擔心我們會不疼你,你姐姐剛回來,適應這個家需要時間,我們現在對她多些關心也是應該的,你跟在爸媽身邊這麼多年相信你能理解。”
許星星躲在老太太身後,彎曲的指尖悄然用力,老太太名貴的披肩皺起一抹折痕。她臉隱在暗處,眼底漫出濃濃怨恨,是對身份的不甘。
憑什麼她是傭人的孩子,許向晚生來就含著金湯匙,擁有如此美好的人生?
她不服。
失蹤的人就不該再回來。
連爸媽也要被她搶走,以前他們不曾對她說過重話。
現在,全都變了。
“爸媽說的對,星星知道的,我隻是擔心姐姐不能接受屬於她的一切都被我搶走了。”
“什麼搶?你從小生活在這個家裏,名正言順。”
“大的帶娃不上心,小的不爭氣亂跑,怪誰也怪不到你身上!有她親媽的劣質基因人能好到哪兒去?”
想當初。
許震要是聽她安排,許家早就借著聯姻更上一層樓了。
她一共兩個兒子,她一心想將公司交到大兒子手裏,奈何他資質平平,實在擔不起這個責任。
二兒子許震商業天賦不錯,他代管公司期間收入同比增長百分之三十,各個股東嚐到甜頭,紛紛舉薦他掌管公司。
認清現實後,她也認命了。
開始栽培許震。
托了不少豪門朋友的關係,她才攀上四大世家之一的蔣家,在她有意無意的提起下,蔣家千金對許震一見鍾情,不惜下嫁也要聯姻許震。
沒長腦子的蠢貨,癡迷於書香門第的蘇青竹。
沒錢沒勢,娶來有什麼用?
蘇青竹有苦難言,這些年沒少受老太太的氣。
許震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對於自己親媽的脾氣他是清楚的。
一貫強勢。
他沒辦法,多維護妻子一句,老太太就得說十句,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不讓兩人見麵相處。
晚晚回來這事他沒敢提,也不知道是誰透露出去的。
蘇青竹臉色蒼白,整個人瞬間黯然失色,她扶著額頭,動作優雅又帶著破碎感,心中一片寒涼。
“媽,當年的事你怨我、說我可以,別說晚晚行嗎?”
老太太沒回話。
四周很安靜。
空氣中,回蕩著拐杖杵在大理石上發出的悶重響聲。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
均勻而有力。
直到越過長亭,進到客廳,空曠的室內拐杖聲更重了。
許星星扶著老太太坐下,從陳姨手中奪過茶具,殷勤的開始挑選茶葉,她目光掃過整個茶櫃,最後定格在最上層,一個沒有品牌loog的茶餅上。
簡簡單單的米白色紙張包裹著,中間有個蓮花圖案,其餘一點花紋沒有。
看著相貌平平。
卻是裏麵包裝擺放得最好的。
她對茶葉不了解,但她了解許震。
對於昂貴難得的茶葉,許震喜歡放在最上層,越是名貴珍稀,越是擺在最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