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外院是江南小巷的阡陌小道,那麼內院就是金碧輝煌的皇宮大院。張平放眼望去,隻見兩側廊房全部是金瓦鋪麵,四周都是金色的塗粉,一眼望去,全是金燦燦的絢麗,使人眼光繚亂,不能適從。
從間隔的縫隙可以看到,除了這眼前的一排房子,再向後麵,還有不少屋舍存在,隻是匆忙間並不能看得清楚。其間一些年輕的少爺小姐們一臉疑惑的看著張平,似乎並不清楚張平是何人,又是為何來到這裏。
然而這些卻並不是引起張平心中最大波瀾的源頭,真正讓張平心中充滿震撼的,是正前方一座金碧輝煌的殿堂。
三層的金鑾大殿,呼哧哧占了數十畝的土地,數丈高的台階,描金的瓦片,青銅色的碩大的青龍雕像,這一切都給了張平以無比的震撼。
看著這些,張平幼小的心靈卻似乎有些什麼東西,再悄悄的滋生著,隻是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這些。
大總管本是當代族長的近身管家,但近些年來據說家主正在修煉高深的功法,所以很多事情,倒是由大總管來出麵處理的。
大總管領著張平,徑直來到了張家殿堂中的祖宗祠堂,想來是早已得到了通知,待得張平進來之時,祠堂中已經坐滿了人。
滿堂的人神情不一,或懷有憐憫、或懷有不屑,更有甚者,直接便是麵無表情。張平伸長了脖頸,充滿希冀的在眾人中尋找,然而滿心的希望,在看到眾人的表情後,霎時化為烏有。
“別找了,祖宗祠堂隻有前三代的長輩才可進入,你父親是不會進來的。”大總管淡淡的說道。
張平沒有多問,聽話的走到位於正中的一張座椅前,此時座椅上空無一人。
對於張平的回歸,族長並沒有出席。
大總管臉色平靜,想來是常年跟在族長身邊,這定力與眼力,還是不尋常的。
“各位,今日讓你們來到這祖宗祠堂,想來各位也是知道的,不錯,正是為了這位從棄兒所回歸的我們張家族人,也就是玉書的兒子……”大總管平靜的宣布著,隻是張平發現,祠堂中各位長輩們在聽到自己父親玉書的名字時,表情似乎有些不同,但再仔細打量,卻是沒有任何發現。張平收起自己小小的情懷,繼續認真聽著大總管的宣讀:“嗯,這段時間老族長正有要事在身,想必眾位也有所耳聞,老奴就不多說了。今日老奴有幸,能夠代表老主人,舉行這歸宗儀式,真是萬分的榮幸,感謝眾位族人的支持。”
大總管微微一頓,看向眾人,待得見到眾人都微微點頭後,才繼續說道:“在舉行歸宗儀式之前,老主人還交代,雖然這個孩子從小不是在家族中長大,但既然要歸宗,那麼從今往後,就不許任何人進行歧視,還請眾位對家族子弟進行約束。好了,說了這麼多,就不多占用各位時間了,歸宗儀式,現在開始。張平?”
聽到在叫自己,張平連忙向前兩步,看著祖宗祠堂上擺放的家族牌匾,忽然有了一種恍惚的感覺,隻聽到一個似乎是自己的聲音接口道:“平兒在。”
大總管看著眼前有些懵懂的少年,摸了摸懷裏的兩錠銀子,聲音不自覺的往高了提了提:“現在進行祭祖儀式,全體起立。好,張平上前,敬香,磕頭……”
張平聽著大總管一係列的吩咐,明明很清醒,但似乎有一道意誌在支配著自己,緩緩的,不慌不忙的,進行這祭祖的一切。
“好,全體請坐。張平起,向祖宗宣讀家族族規……”大總管繼續進行著最後的儀式。
張平緩緩的站直了身子,不知什麼時候,手中已多了一卷手卷,想來多半是自己剛剛走思的時候,別人給遞來的。
“走思?”張平自嘲的笑笑,同時心裏也有些恐慌:“在這麼關鍵的時候,自己居然沒有控製好自己,這難道不是對祖宗的大大懈怠嗎?”
想到這裏,張平慌張的抬起頭,向著祖宗的牌匾由下往上,逐一看去。
“轟…轟…”在這一刹那,張平的腦海中好似無數的聲音在響動,一片荒蕪的場地,到處都是殘肢斷臂,空曠的荒野上,入眼的隻有血紅的色彩,周圍再也看不到其它任何的東西......夢境,居然是自己的夢境。
隻是,為什麼在夢境中,突然多了這許多的聲音。
“張平,快些宣讀族規……”
大總管的聲音還在繼續,張平努力的扭過頭,想要看看周圍的族人們,隻是這一動,卻突然有一種昏天暗地的感覺,不由自主的,身子向著一側倒去。
在倒下的一刻,除了眾多族人長輩的驚呼聲,張平的腦海中,似乎真正的多了一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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