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有些破敗的建築群裏,身著製服的士兵拎起警戒線,在這裏拉出了一段生人勿進的禁區。
隨著身穿防護服的屍檢人員撥開警戒線,濃鬱的血腥味也立即沿著暗沉的樓棟彌漫開來。
這一刻,外麵圍觀的人群被嗆得忍不住一陣嘔吐,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間被衝散了不少。
最後剩下的,隻有那些不願錯過一線新聞,堅持扛著各種攝像機駐留在原地的記者們。
“隊長,這已經是第三起了吧……‘風箏女’吃人事件……”
一名女士兵看著眼前的場景,臉上不由得多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而在她眼前呈現出來的,是一幅如同煉獄般的景致。
被剝開皮肉的殘屍被人刻意堆砌在牆角,那些被人強行撕裂的腸結散落一地,散發著一股股難聞的惡臭。
一名警員捂著鼻子打開身旁的垃圾桶,發現裏邊居然擱置著一堆麵容扭曲的人頭。
最讓人感到驚恐的,是那一張張被掛在半空中的人皮。
它們被人用鋼絲繩強行撐開,塞滿了各式各樣的彩色燈泡。
此刻的它們,如同一個個被晾起來的詭異風箏,散發著令人心驚不已的光芒,將眾人蒼白的臉龐照得青紅不斷。
被稱作隊長的男人強行壓住心底的嘔吐欲,隨後顫抖著將手伸向了胸前口袋裏的煙盒。
“通知狩神科的人吧,這已經不是我們能摻和的事情了。”
…………
極東之地.餘星城.浮冬鎮
“又是風箏女,這年頭就算待在防線裏,也指不定哪天就被‘亡神’給謔謔咯……”
“有時間去給自己買個墓地吧,不過公墓最近漲價了,火葬的話應該能省點地方……”
一家有些老舊的器械修理鋪裏,身穿維修服的青年抹了把臉上殘存的機油,有些無奈地看了眼擺在貨架上的電視機。
青年的名字叫陳白尋,而他的渾身家當,就是這個看上去像垃圾回收站一樣的維修鋪。
不過別看陳白尋這樣,他可是正兒八經的機械師。
而且早在兩年前,陳白尋就拿到了高級機械師的職稱。
要知道現在這個世道,機械師完全稱得上是最搶手的香餑餑。
再加上陳白尋本身的形象條件並不算差,所以在這相對偏僻的浮冬鎮,他也算得上是人見人愛的俊後生。
如果他的性格能再正常一點,上門提親的人估計能把這地方的門檻都給踏破。
而陳白尋混成現在這樣,和他那衝動的性格脫不開關係。
陳白尋年輕的時候在部隊裏服役,後來因為看不慣長官猥褻女下屬的行為,用酒瓶子給那人的菊花爆了,所以才被發配到了這塊鳥不拉屎的地方。
不過按照陳白尋的理論,他覺得自己其實並不算虧。
在從部隊離開的時候,陳白尋還托人給那名長官帶去了一封“檢討信”。
沒錯,即便陳白尋幹了這樣的事兒,他所在的部隊仍舊不願意放棄他這個人才,而是給了他一次檢討自我的機會。
結果當那名躺在病床上的長官,罵罵咧咧地打開陳白尋寄來的信件時,發現上邊寫著的隻有一句話:
“下次還捅你。”
這簡短的一句話,把那人剛剛縫合的傷口氣的當場崩線,噴湧的血漿用手捂著都捂不住。
要不是醫生去的及時,隻怕那人當場就嗝屁了。
不過這麼一來,陳白尋的軍旅生涯肯定是混不下去了。
至少那人還在部隊裏的時候,陳白尋應該是混不下去的。
所以陳白尋所在的隊伍做了個決定,暫時把他下放到了浮冬鎮來,也算是暫時的避避風頭。
顯然,等那長官之後被調走之後,他們還是打算重新啟用陳白尋的。
“A級亡神風箏女目前尚未被抓獲,請各位餘星城的市民,夜間盡量不要出行……”
此時屏幕上播報的,是一幕未經打碼處理的案發現場,下方加粗的“風箏女”三個字顯得格外醒目。
那台電視的配件零散無比,顯然是臨時用各種零件拚湊起來的,看上去隨時都會散架。
最讓人無語的是,這東西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向外冒黑煙,免不了讓人覺得它過一會兒就要爆炸了。
陳白尋當初在部隊裏攢下的津貼,基本上都被他拿來買各種高級軍工配件了。
現在的陳白尋完全稱得上是一窮二白,就算把他倒過來抖兩下,隻怕兜裏也掉不出來幾個子兒。
隨後陳白尋抬起頭看了看牆上的老舊掛鍾,發現客流量最大的時間段已經過去了,於是他也就順手拿起了一旁的報紙,坐在店鋪外的躺椅上翻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