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知無法爭得,又何必自尋煩惱,得罪張家?
張家一現身,便如龍入淺灘,群魚噤聲,再無人膽敢出價與之相爭。
說張偉昌跋扈,倒也不盡然,這不過是場中的現實罷了。環顧四周,論起家底殷實,他確是當仁不讓。
賓客臨門,自當以禮相待,下人恭敬地為張偉昌遞上香茗。張偉昌輕輕掀開杯蓋,熱氣繚繞間,他悠然吹了口氣,驅散了那嫋嫋上升的茶香。又抬眼瞥向台上的虞文,嘴角勾起冷笑。
想算計我?哪有這麼簡單!瞧瞧這四周,哪個不長眼的敢跟咱張家過不去,小子,老夫我縱橫...
“五千零一兩。”
張偉昌心中正暗自盤算,一道渾厚而略帶粗獷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他的思緒,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聽得出來說話的是誰。
張偉昌不由得一怔,旋即轉過頭去,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端坐著的景泰。
飛龍幫,怎麼也來摻這一腳?
他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緊緊鎖起,對於在場的其他人,張偉昌自信能一一擺平,唯獨飛龍幫,讓他心中沒了底氣。畢竟,飛龍幫的勢力盤根錯節,即便是他,也不敢輕易拂了他們的麵子……
畢竟在這個世道,窮人鬥不過富人,富人也怕比他更有錢的,但是更有錢的那群人其實也有怕的,那就是怕狠的,而且這狠的人還有錢時,那他就更沒辦法了,
飛龍幫有多少錢沒人知道,但是經營那麼大一家賭場,身價肯定不會少,
和虞文一樣,這群人幾乎都認為賭場就是景泰和他的飛龍幫開的!
台上的虞文看著景泰麵帶微笑,自己今天沒有讓景泰跟著自己,果然起到了作用:“五千零一兩一次,”
“五千零一兩兩次!”
張偉昌眉頭緊鎖,心中暗自忖度,金刀幫那幫人,向來是急功近利,毫無持重之態,秘法一旦落入他們之手,無異於明珠暗投,極有可能被他們當作速成的搖錢樹,再次轉手牟利。賭場之人,追求的永遠是那急功近利的快感,更令人憂心的是,他們或許不會滿足於一次交易,若真如此,對於他而言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
念及此處,張偉昌咬了咬牙,不得不再次開口:“六千兩!”
“張老板爽快!”台上虞文拍手鼓掌,雖是誇獎,張偉昌卻恨得牙癢癢。
本來他根本沒必要再花這銀子!
都怪那景泰,橫插一腳,平白無故地抬高了價格!本來五千兩就能拍下,什麼事都沒有了!
“六千兩一...”
“六千零一兩。”
虞文還沒報上第一次,景泰就加價了,依然隻加一兩。也不知道是為了氣張偉昌還是就是想以最小的價格拿下這秘法!
張偉昌眉頭緊鎖,扭頭看著景泰,然而景泰隻是看著台上的虞文,壓根沒往他這邊看一眼。
可惡!
張偉昌咬牙道:“八千兩!”
“八千零一兩。”
“九千兩!”
“九千零一兩。”
“一萬兩!”陳友怒喝一聲:“景泰!你賭場生意已經夠大了,再多門生意,忙得過來嗎!”
“不勞陳掌櫃費心,”景泰向台上看了一眼,繼續加價:“一萬零一兩。”
圍觀的競拍者們無不投以豔羨的目光,注視著場中那兩位正以手腕較勁的富翁,心中暗歎,有錢真好,不過片刻功夫,一兩銀子的起拍價都蹦到一萬兩了,如果什麼時候他們也能像陳、周二人那樣大氣地叫價就好了...
如果現在是張偉昌第一次買這製冰秘法,他定然不會為區區一萬兩銀子而心生躊躇。但是,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買了!
“一萬五百兩!”張偉昌咬牙喊價。
虞文眉頭一挑,本來一千兩一千兩的加,現在都隻加幾百兩了,那就差不多了...
轉頭之際,虞文的目光恰好與景泰相遇,兩人之間仿佛有股未言明的默契在流轉。虞文不動聲色地以指尖輕拂過耳垂,這細微的動作,景泰捕捉得分明,景泰見狀,也沒再喊價,而是低下頭,輕輕拾起桌上的茶杯,細品了一口
這也是他和虞文商量好的,雖然之前虞文說了,無論他叫價多少,都不會讓他出一分錢,但是剛剛投奔到虞文這邊,他更擔心壞了虞文的好事啊
三次報價之後,塵埃落定,虞文嘴角勾起一抹溫潤的笑意,向場中宣布:“恭喜張老板,今日得以得手這製冰秘法,實為幸事!”
“承蒙諸位厚愛,此番秘法售賣僅此一回,,我虞家保證,以後絕不會再售賣製冰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