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可否再來一透露一點你所知道的有關桑檀兩宗的陳年往事?”已近夜幕,街邊茶館裏幾位閑來無事的雜人起著哄
那迷醉的老頭倒也豪爽,痛飲一杯濁酒後言道:“既然諸位大有興致,吳某便不多贅述,且聽我娓娓道來——”
“話說於數百餘年之前,有兩武道宗門,一宗立於淩霧山山尾處,而另一宗獨居山巔 ,兩宗各有一參天巨木立於宗門根基,一桑一檀,桑宗修習練氣之術,以自身修為為主,將武藝貫徹於自身。”
“而檀宗以練體為本宗根基,宗門納才不拘一格,隻要有武學天賦哪怕是官府通緝犯也肯護其周全,著實愛才如命”
“老爺爺,鶴門那麼大,有沒有人是來自這兩個地方的啊?”路邊,一個穿著華麗的小女孩掙脫了家裏大人的手,興致勃勃的問道
“哈哈,有!當然有!當今禦上軍的總督柯淩桓就曾是檀宗的內門弟子,武藝蓋世,一把白鋼陌刀好似陣前颶風,殺的敵軍丟盔棄甲,好不威風!”
“那,那有沒有桑宗的啊…”小女孩話還沒說完,就被家裏大人拽走了:“哪裏的江湖騙子,淨唬我們家絡兒”
“老先生,說來,為何當今世上僅存的武藝高強者淨是那檀宗的,那桑宗卻無人肯拋頭露麵?”
“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桑宗祖師清心寡欲,畢生不求名利,其門下弟子也一貫繼承了他老人家的意誌,且與檀宗武藝至上的觀念不同,桑宗弟子要求文武雙全,哪怕手無縛雞之力的貧苦子弟,隻要肯讀書,一樣可以成為外門弟子…”
天色漸晚,人們如潮水般散去,空曠的鶴門與明月下的古樓茶巷相得益彰。
伴隨著宵禁的鑼聲,鶴門陷入了沉睡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天幹物燥,小心…”打更人話還沒說完,一隻飛羽便劃過長空,精準的刺入他的咽喉。
不遠處的屋簷,一位少年身著白色羽織,帶著掩麵細紗,獨自立於明月之下,而他身旁,倒著一具冰冷的屍體,屍體的咽喉處同樣刺著一隻銳利的白羽鋼標。
“這動靜應該夠大了吧…師傅可沒讓我濫殺無辜…”白色絲巾之下,清脆的聲音與這令人心生畏懼的場麵形成鮮明對比
少年羽織上的一塊溫潤的玉石輕微晃動,上麵隱約刻著一行小字“檀宗內閣”片刻後,他像一片脫離了地心引力的落葉一般,無聲無息的飄向了長夜之中
次日清晨,街上與平常並無一二,城裏的禁衛們辦事的效率絲毫不減,鶴門的故事並不需要維護,它本身就是一個傳奇
與此同時,鶴門城西菜市場
“大娘,看在我每天都來的份上,這兩文就給我抹個零頭算了,你也不想失去一個每天為你辛辛苦苦宣傳的好顧客吧~”一位看似不櫛進士卻衣著樸素的女子和麵前的菜商理論著
“咦,娃兒,你少給我來這套,這半拉月你已經欠大娘小半貫銅錢的菜錢哩。”
“啊!?已經這麼多了麼…,要不…我即興作詩一首送與大娘你,定保你家商鋪興隆,人丁興旺!”
“額不吃這套,你今兒個必須給我把賬結了”
“唉,可惜,你錯過了全鶴門最偉大的詩人寫下的最驚世駭俗的詩篇!你等著,我先回家拿錢,馬上就給你送過來!”
“把菜放下”
“嗚嗚大娘你就網開一麵吧,難道你真的忍心看我一個人在家餓死嘛~”
“唉,你個小土匪,真是拿你沒轍”
“嘿嘿謝謝大娘!改天一定連本帶利全部還清!”
就這樣,窮困潦倒的吳纖依回到了她的住所——某處月租便宜但空間狹小的僦居,與此同時窗外的眾人議論紛紛
“昨晚打更的老鄭怎麼打一半突然停了?嚇得我心頭一陣…”
“你不知道嗎?昨夜死人了!算上老鄭一共五個,好好的突然被人弄死了,也不知道因為啥”
“唉,你說這我想起來了,聽禁衛說死的是開賭場的李渾赫一家,算上家丁四個人全沒命了,真是報應,隻可憐了他家小姑娘李絡兒,才那麼小就沒爹沒媽了。”
“那老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連嫖帶賭,還管他自己老母要棺材錢拿去抵債,死有餘辜。“
“我記得禁衛說,死者是被一種鋼標釘死在牆上的,那鋼標一個有二兩重,鑲近牆裏三分有餘,尾巴上還帶有一縷白色羽毛…”
聽到這,吳纖依切菜的手一滑,刀刃險些落在少女細嫩的手臂上,她好久才回過神,默不作聲的關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