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橘在位時間不長,選秀也就那麼一次。而墨兒也早與蕭家公子有婚約,隻等今年放榜,蕭家公子有所得後就結為親家。大胖橘就算再怎麼樣,也不至於對臣妻有想法吧。
隻可惜……自己要入這深宮了。
長歎一口氣,她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索性壓下,不去細想。轉頭對著迎上來的水蘭、水芝兩人,露出一抹笑“可等久了?”
“沒有。”水蘭、水芝齊聲回答,話音未落,水蘭就上前扶住她,一張小臉上滿是擔憂“小姐,為何歎氣?可是胃疾又犯了?”
水芝雖慢了一步,但她臉上的神情也同水蘭如出一轍。
蘇恬棲不覺無奈起來:“我哪裏有你們想得那麼體虛?不過被選上,一時感歎頗多罷了。”話雖如此,但她覺得心裏暖暖的,嘴角一直帶著笑意。
水芝絲毫不驚訝她能入選的事“方才安小姐是先出來的,我見她一臉欣喜,想來也是入了選,便幫安小姐叫了馬車,算算時間,她應該快到客棧了。”話音一轉,道“小姐還有什麼打算嗎?”
她不提安陵容還好,一提起來,蘇恬棲便想起因為自己,安陵容與甄嬛現在不過是一麵之緣的關係,那麼理所應當的,安陵容住進甄府的事情也不可能發生。
安陵容現在隻怕還是住在客棧裏。沒入宮,便沒有月俸。雖說安陵容父親好歹也是一介官員,可他寵妾滅妻,安陵容就算是嫡出小姐,手裏估計也沒幾個錢。
……畢竟是她出手擾了原劇情的,也要負起打亂劇情的責任
“我記得你去問時,那位客棧掌櫃似乎很是為難她?”她轉頭看向一旁的水蘭。
“是呢。”見小姐問自己,水蘭無有不答,她回想了一下“那人似有些輕視安小姐,硬是攔著不讓她走。”
“那她這些日子如何好過得了?”蘇恬棲歎了一聲,便道“水芝,明日去派人請安妹妹來府上小住一番吧。這時候想必她是已歇下了。”
水芝點了點頭“奴婢省得,不過小姐,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快些歸府吧。”
蘇恬棲瞧她神情略有些失落,知她所想,便含笑著調侃了她幾句“素日隻曉水芝懂藥理,卻不想這人情世故也頗通,看來你這名字還真未取錯,果然是個靈巧的。隻可惜這小嘴撅的,好好一個巧名字,怎麼這樣不高興?”
水芝再如何穩重,也是個不過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哪裏受得了自家小姐這樣,紅了一張小臉。“小姐……”
“好好好,我不說別的,我隻誇就是。”蘇恬棲含笑道。
次日,京郊,蘇府門外。
車夫長籲一聲,那匹馬兒於他相伴不知多年,在聽見他聲音那刻,就放緩了步子,正好,停在台階前不過幾步的地方。
蘇恬棲笑意盈盈地對著來人道“安妹妹,這一路過來可還好?”
“蘇姐姐……”安陵容一下馬車,便看見在蘇府門口站著等自己的蘇恬棲,她驚了一下,又頗為感激。淚水一下子就湧出,在眼眶裏打轉。“姐姐待陵容這麼好,陵容無以為報。”
她意圖跪下,若不是水芝攔住,隻怕她得踏踏實實地磕個響頭。
蘇恬棲嚇了一跳,連忙安撫道:“安妹妹說的哪裏話,我在家中既為長姐,照顧家妹也是慣了的,更何況我自認與安妹妹一見如故,哪裏需要妹妹報答呢?”
“外麵風大,咱們屋裏說話去。”蘇恬棲又絲毫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半托半扶著扯她進了屋。
安陵容眼角還掛著淚珠,她知道自己與蕭姨娘在京中無親無友,如果不是蘇恬棲肯在殿選那日幫她一把,替她打發了胡攪蠻纏的客棧掌櫃,又讓她同蘇恬棲坐一輛馬車,甚至親手為她戴一支秋海棠,隻怕她安陵容便要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了。
這個時候的安陵容還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家鄉遠在千裏之外的偏僻縣城,在京城無所親友,亦無依無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