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淩死了,下葬那日,宋淮在他墳墓前坐了一夜。第二日屬下四處尋不到他,卻發現宋淮坐在墓前,見此屬下也歎氣。
第六日,獄中來信,許墨想要見宋淮一麵。
到了獄中,許家父子見到宋淮行了一禮,勸他道莫要消沉。“本王不想聽無用的廢話。”宋淮很是不耐煩。
二人被這話說的啞口無言,隻覺尷尬,許墨開口道:“如今有一策,那日抄家被翻出匈奴文字的書信,但隻需要將信送到李太守那,他定會出來作證。”
“令弟是流雲派弟子,也會隨同。”許墨想了想又補充:“他與阿妹是雙生,容貌有八分相似…”
“知道了。”宋淮打斷他,轉身離開,但在門口處停下,他吩咐屬下盯住許家父子後,離開了。
出發那日,宋淮按照許墨說的來到郊外的亭子,亭子裏坐著一少年,容貌俊俏,身姿挺立。他有些許愣神,當真是像。
少年察覺有人來,他起身行禮。
“參見王爺,鄙人許言琛。”
宋淮微微頷首示意。二人沒有多言便出發了,一路上鮮少說話。當真是悶死了,這情景倒與入宮那日有些相似。但他感覺宋淮總會時不時的看他,很不自在。
李太守在韞城,車程半月,這半個月許淩仿佛度過了一年,甚是無趣。
到了李府,恰逢李太守設宴,於是二人便被請入席。
李太守坐在主位,笑意盈盈:“不知王爺怎麼有興趣來這貧寒之地?”
“來處理一些事情。”
落座後,侍女端來酒,為二人滿上。
李太守望向宋淮的位置,說道:“聽說王爺直妻已亡,節哀順變。老夫也有一女,到了成婚的年紀,可為王爺當續弦。”
宋淮抿了口酒,回答道:“本王無娶續弦之意。不過京城許家的二公子也到了婚配年紀…”
許淩正飲酒,險些嗆到,輕輕用手肘懟了懟宋淮。
議論聲四起,李太守麵露為難卻又不好開口,一旁的賓客開口說道:“王爺怕是不知,許家二公子許淩,他是個煞星!”
許淩握著杯子的手越發用力,臉色也難看起來,宋淮瞥了他一眼,用手輕撫他拿杯子的手。
那人繼續說著:“十幾年前,許二公子出生那日,一和尚在門口連連歎氣,許丞相請他進府,他指著丫鬟懷裏抱著的孩子說他是煞星,轉身便走了。
許丞相與許夫人起先是不信的,後來虞府來信,稱與夫人的父親去世了。後來不幸的事接連發生,也就坐實了他煞星的命格。”
許淩聽不下去,先行離席,他來到水池邊蹲下,水中倒影一個人漸顯,他回頭看去,是宋淮。
“何故在意他人的話?”
“可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四歲那年生了重病,險些丟了性命,師傅為了救我失掉了半顆金丹…父親母親也覺得我晦氣,便讓我隨師傅上山,那之後我便再也沒回來過。”
宋淮在他旁邊坐下,轉頭看向他:“那為何要回來?”
“師傅說天底下沒有不疼愛孩子的父母,他們這麼做也是有苦衷的…”
說完他抬頭望著天,隻見一排大雁向南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