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君相!”忍冬在他的身後叫道。她走進門,手裏端了一碗粥。
她走上台階將粥放在屋簷之下的竹桌上,洛清看著她,收回手,將手中的水輕輕地在手中擦幹後,也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他在竹椅上坐下看著桌上的粥,問道:“這是什麼粥?看起來好像與平常的不同。”
“這是“烏梅粥”!”
“烏梅?”他看著碗中的粥,那粥的顏色是像藥一樣的棕色,色澤看起來實在不敢恭維,但味道聞起來確是極為吸引味蕾的。
“對!烏梅!梅染府這一帶梅樹眾多,這烏梅也多。所以我們就將成熟的梅子摘了下來做蜜餞和粥。”
“啊!”忍冬猛地拍了一下手道:“對了!洛清君相你最近這一段時間都要吃藥,那藥一定極苦吧!正好我們這兒有好多的梅子做的蜜餞,我等下給你拿點吧!這樣你吃藥時也不用太苦!”
忍冬抬頭,一雙如星辰的眸子閃閃發亮地看著他。
洛清看著她的眸光,覺得心裏一暖又是一分苦澀。他低了一下眼眸,眼神動了幾分,那幾分的動容中,是一分又一分的無奈與幹苦。
他答應道:“好,謝謝!”
“洛清君相~”忍冬能感覺到他此時的孤苦無依與心中的涼薄,那是一種極其壓抑的心情與無力掙紮的心累。
“嗯。”他抬頭了,他金色的眼眸已少了從前那樣的光亮,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金月眼眸。
他伸手端起了桌上那一碗烏梅粥,用勺子舀了一勺,將它放入了口中。那味道是酸中帶甜的奇味。
他將此味在口中細細品味,他覺得這味道就像這生活一樣充滿了酸甜。
“是啊!不管是誰這一生都不會一生順遂,我現在就是到了這酸處了吧!但我也許不是最酸澀的……”他抬頭看了一下眼前的忍冬。心道:“他比現在的我還要酸澀吧!”
忍冬看他盯著自己,她看了一下四周確定他是在看自己。她道:“怎麼了?”
洛清閉上眼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他低下頭繼續喝粥,待到粥盡。他放下碗接過忍冬交給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問道:“七殺天將現在在府中嗎?”
“啊?”忍冬沒料到他會突然發出這一問。心中驚了一下道:“你問他做什麼?”
“我想見他!”他緊握了一下自己的手道。
“見他?”忍冬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嗯!”他對她點了點頭。
“這……”她神色複雜的思考了一會。然後抬頭對他道:“可你不是?”
“我知道我們現在複雜的情況,但有些事我現在必須見他!”他態度堅決,看來他是一定要見他了。
“好吧!我去給他說說!”她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洛清思考再三,也站了起來道:“你現在帶我去吧!”
“現在?”忍冬看著他驚訝了一聲道:“不行!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外出,我還是去叫他來吧!”
“不!不敢再麻煩他了!你帶我去吧!”他深沉的眼神不容反駁。
“這——”忍冬也是拿他沒轍了,她看他那堅定的眼神,也不好反駁。可他現在實在不適合外出,外麵的天氣可不像醉春煙,他要是出去又病情反複了,該如何是好?可他看起來又像是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非見他不可,這可真是讓她難辦!
洛清看著她糾結的眼神道:“你不用擔心!我還不至於被冷風一吹就倒了!”
“請你帶我去找他!”他又重複了一聲。
忍冬看著他現在單薄的一身,再三斟酌之後道:“好吧!你把這件披風披上吧!外麵對於你來說還是太冷了!”
忍冬從手裏變出了一件純白色的披風,披風之上繡了一支淡紅梅花。看著就像紅梅在雪中孤傲地盛開一般靜美沉靜。
洛清看著她手裏的披風,抬手接了過來,將它披在了身上。係好綁帶之後道:“走吧!”
“好!”忍冬點頭答應道。
她行至前方,腳步輕盈。來到門邊打開了門,門外是大片紅梅之林,紅梅之林的枝丫之下是交錯相通的林間小道,小道上躺著片片紅梅花瓣。
忍冬停在門邊轉頭看著他,洛清看著門外的景色,抬步向前。來到門邊駐足一刻後就徑直踏出了門。
一出門,那溫暖的氣息就消失大半,隨風而來的寒氣讓他迅速一冷。他轉頭咳了幾聲,覺得心連著肺的牽扯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