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這就去。”
等素如走後,錦芸上前兩步。宜沅連連後退。錦芸便問:“姨媽怕我?”
“我,我不……”
錦芸隨手拿起桌上一張寫了詩詞的紙,字跡娟秀,顯然是女子手筆。看詩的內容,分明就是一首表達相思之情的詩。錦芸隨手將詩詞遞給素月,說:“燒了。”
素月便立即著手辦理。
到這會宜沅更是大鬆一口氣。可是她還是怕錦芸,說不出原因,隻要對上錦芸的視線她就覺得怕。好像自己在她麵前是赤身裸|體一般,完全急被看穿了,一點餘地都沒有。
“聽丫頭說,姨媽嫌聽戲煩悶,便出來走動一二。隻是不知姨媽為何走動到了這裏來?”
“我,我不是有意來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這裏來的。”
錦芸盯著宜沅,“姨媽該知道這裏是外院吧!也是怪我,今日府中忙亂,守門的媳婦子估計也是偷懶,沒好生盯著二門,讓人鑽了空子。隻是姨媽是母親的妹妹,想來也是請過先生教導的。若是小戶人家的姑娘,不懂這二門的規矩也還說的過去。姨媽可是太師府的小姐,不會也不懂這個二門規矩吧!”
錦芸沒有一句罵她的話,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宜沅感覺猶如三九寒天一般的冰冷。“錦芸,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帶著丫頭在花園裏走動,也不知誰使怪,推了我一把,我便倒在地上,連裙子也汙了。我當時很害怕,丫頭也是個不頂事的,隻是看到一個背影。我當時沒辦法,不好再回席上,又不敢讓丫頭離開去尋人來,便隻能暫時找個地方歇息。想著能遇到一個丫頭,便吩咐去喊人來。隻是沒想到會到了這裏。”王宜沅從最初的緊張,到後來條理分明的分說,可以說是越來越有膽氣。
錦芸聽後,倒是笑了笑,“這麼說來,姨媽也是受害者啊!看來我這個管家的實在是失職,竟然讓歹人傷了姨媽。”
此刻王宜沅很緊張,臉漲得通紅,她不知道是否該應下錦芸這話。因此便幹脆閉口不言。
錦芸也沒指望她說什麼,就說道:“姨媽詩興很好,一會我便安排各位姐姐妹妹們,組織一個詩會,到時候姨媽一展所長也是好的。”
王宜沅的臉更紅了,她無話可說。
“這是在幹什麼?”就在錦芸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背後突然響起五老爺的聲音。
錦芸回過頭去,就看到五老爺站在書房門口。翠蘇站在門外,對錦芸無聲的說道:五老爺不讓人通傳。
錦芸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對五老爺行禮,“女兒見過父親。”王宜沅也趕緊行禮,“見過姐夫。”
“錦芸,這是怎麼回事?”五老爺盯著王宜沅,看到她裙子上的汙漬,暗自皺了下眉頭,便把目光轉開了。錦芸回頭看了眼宜沅,看得出她很緊張,也很興奮。想要做什麼,卻又不敢。錦芸暗自笑了笑,說:“回父親的話,姨媽迷了路,我便帶著人找了過來。畢竟姨媽是客,咱們府上的人憊懶,誤了事,害的姨媽還摔了一跤。父親,女兒鬥膽借書房一用。”
五老爺嗯了一聲,沒個明確的表示。此時翠縷領著大舅母張氏也過來了。看到五老爺,看到宜沅髒汙的裙子,還有這個外書房,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來之前張氏還抱著僥幸的心理,沒想到宜沅真的做出了醜事。張氏氣得臉都白了,尤其還當真五老爺的麵。
張氏趕緊上前,“姑爺,沒想到宜沅會……”
“大嫂,我也是剛到,具體什麼情況你問錦芸吧。我先走了。”說罷帶著小廝轉身便走了。
張氏聽後,頓時鬆了口氣,還好沒成事,否則真的沒臉見姑爺了。等五老爺一走,張氏回頭死死的盯著宜沅,“三姑娘,你太令人失望了。若是老太太知道了,我看你還有臉見人。”
在見到張氏那一刻,宜沅臉色就徹底白了,她知道自己完了。渴求的看著張氏,“大嫂,我什麼都沒做,我隻是走錯了地方。求大嫂不要跟老太太說,求大嫂可憐可憐我。”
“我求姑娘可憐可憐我才是真的,臉都被你丟光了。到現在你還辯解,要辯解也等回了府在老太太麵前辯解。我是管不了你的。別哭了,這裏是沈府,你是要將所有人的臉麵都丟光才甘心嗎?”
王宜沅泣不成聲,哭聲中無限委屈。錦芸暗自皺了下眉頭,說:“大舅母,還是先讓姨媽將裙子換了吧。”見張氏點了頭,便讓一直等在外麵的素如領著宜沅的丫頭進來,服侍宜沅將髒汙的裙子換了。過後,又吩咐人打了盆水來,讓人給宜沅梳理。無論如何,事情雖然發生了,但是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沈家和王家都丟不起這個臉。
趁著機會,錦芸便和張氏私下裏談了下,“大舅母,三姨媽估計是吃多了酒。也怪我當家不力,二門上的人不知跑哪去了,讓三姨媽昏頭昏腦的走錯了路。不過還好,這一路上也沒什麼人看到。三姨媽也隻是在書房裏休息了一會,我就帶著丫頭找來了。”
張氏很感激錦芸這般懂事,照錦芸這麼一說,宜沅也就隻是喝多了酒,昏頭走錯了地方而已。張氏感激的對錦芸說道:“芸丫頭,今日多謝你了,否則我還不知要如何愁苦。”
“大舅母,這是我該做的。是我這個做主人的沒做好,累得三姨媽受苦。一會我便備上一份厚禮,給三姨媽壓驚。還請大舅母在外祖母跟前,為我多說兩句好話,免得外祖母生氣。”
“瞧你說的,是我該謝你才是。”
此時王宜沅已經換好了裙子出來,也重新上了妝,除了眼睛還有點紅腫外,一切都看著很好。錦芸便笑道:“三姨媽既然休息好了,咱們便繼續看戲吧,免得大家等久了。”
“正是。三妹妹咱們走吧。”張氏讓身邊的一個丫鬟跟著宜沅,似是生怕宜沅再做出什麼醜事一般。宜沅滿心愁苦,可是卻無處訴說。
錦芸將人送到席上,回到位置上後,便小聲吩咐趙家的,“趙媽媽,你去查一下,今日是誰守著院門,可有看見那個推三姨媽的人是誰?”
“小姐真的相信?”反正趙家的是不相信王宜沅的話,那分明就是借口。
錦芸點頭,“姨媽沒道理自己去摔一跤。而且瞧她鞋麵,也不像是在濕地上走過的。你去查一下,另外叫守門的人都看好了門。若是再有事情發生,就不用當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