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的和吳嬤嬤兩人跪在地上，彼此都是狼狽不堪，頭發被扯亂了，衣服也是髒亂不堪。臉上都有紅印子，顯然是用指甲抓出來的。錦芸看著這一幕，氣不打一處來。“你們都是府裏的老人了，規矩不用我說都清楚。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就在院子裏打起來了，還真夠能幹的啊！還嫌如今府裏不夠亂的嗎？”
“小姐，是吳嬤嬤先動手的。”趙家的趕緊為自己辯解道。
“住嘴，我還沒問你們。”錦芸氣得喝了一口茶，然後坐下來，冷冷的盯著吳嬤嬤，接著轉而看著趙家的，“趙媽媽，你先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姐，奴婢送了趙嬤嬤後，回轉的時候在院子裏遇到吳嬤嬤。沒說兩句話她就動手打奴婢，請小姐為奴婢做主啊！”趙家的說完就開始哭嚎起來。
吳嬤嬤一臉仇恨的盯著趙家的，“那你不說說看我為什麼要動手。小姐，奴婢辛辛苦苦的伺候康哥兒，不敢說有功勞，苦勞也是有的。可是這個趙家的，竟然敢陰奉陽違，她私下裏竟然讓人去衙門辦文書，要將我們一家子都放出去。小姐，奴婢一直忠心耿耿，從不敢怠慢差事。如今太太不在了，這起子小人竟然敢做出這樣背主的事情。請小姐為奴婢做主。”
錦芸沒理會吳嬤嬤的哭訴，直接問趙家的，“趙媽媽，吳嬤嬤說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小姐，這是太太還在的時候就已經吩咐了下來。當時說要給吳家的留個體麵，所以就等到京城再辦理。當時太太親口說了，吳嬤嬤伺候康哥兒辛苦了，如今也該回家享清福，所以就讓奴婢一回京城，就去衙門辦文書，放了吳嬤嬤一家人自由。以後他們一家人都是良民了，家中小子若是有出息，將來還能科舉做官。這樣的好事，別人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吳嬤嬤不感謝就算了，還罵奴婢。照奴婢說，這分明就是太太體諒吳嬤嬤，吳家的你怎麼能不領情。”
“你，你胡說。你說是太太吩咐的，如今太太都不在了，你憑什麼說這是太太吩咐的。分明就是你公報私仇，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讓你這麼害我。”吳嬤嬤說道激動處，又要撕扯過去。
錦芸大吼一聲，“放肆。”吳嬤嬤這才醒悟過來這是什麼地方，趕緊給錦芸賠罪，“小姐，奴婢有罪。奴婢實在是慌了，還請小姐為奴婢做主。”
錦芸喝了一口茶水，說：“吳嬤嬤勞苦功高，別說趙媽媽公報私仇的話了。趙媽媽一直是太太身邊的得力的人手，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她比誰都清楚。這事太太還在的時候，我也聽說了，太太體諒吳嬤嬤辛苦了這麼多年，所以才決定放你們全家自由。”
吳嬤嬤頓時就傻愣住了，這怎麼可能，這不會是真的。
錦芸暗自皺了皺眉，多少也了解吳嬤嬤的心思。如今這會可有句話叫做寧做大家婢，不做小戶妻。像吳嬤嬤一家，全家五口人，兩個大人都有差事，這就是兩份月例銀子。而且全家在沈府，不愁吃喝，不愁住宿。每季還有兩套新衣。時不時的還有人巴結，送錢請喝酒，說不定偶爾還小賭兩把。反正每天做完了差事就沒什麼事情了，日子好過得很。比外麵的什麼小家小戶過得如意多了。而且這還隻是明麵看得見的好處。至於看不見的更多。比如出去後，仗著沈家的勢，狐假虎威。或是仗著在主子麵前能說上話，於是收錢替人傳話，或是收錢替人跑腿做事。林林種種，做一個大家婢，而且還是一個有體麵的大家婢，好處可著實不少。
但是如果被放了出去，除了會伺候人外，又沒別的手藝本事，用不了兩年家業就垮了。再說了，在沈府好吃好喝的，活也輕鬆。身子骨早就養的嬌貴了，哪裏還吃得了外麵的苦。也因此吳嬤嬤聽說要被放出去後，就跟死了全家似地，整個人都垮了。
吳嬤嬤很快就反應過來，她想起了一路上京的事情，想起了就是從小姐跟她不對付後，太太就不待見她。如今雖然不讓她再帶康哥兒，可總歸是奶過康哥兒，在府中也是有一份體麵。若是被放出去，哪裏還有活路。說是太太的意思，這分明就是小姐的意思。是自己豬油蒙了心得罪了小姐，才有今天的禍事。看夏姨娘就知道了，和小姐作對是沒好下場的。想通了這些，吳嬤嬤當即對錦芸磕起頭來，每一下都磕得咚咚的響。“小姐，奴婢有罪，請小姐原諒奴婢，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請小姐留下奴婢吧，奴婢不想離開小姐，不想離開康哥兒啊！”吳嬤嬤哭的淒慘，像是翠香幾個心軟的已經露出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