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芸眼神中帶著欣喜和不安,欣喜的是父親發作了夏姨娘,不安的是父親是否會遷怒自己。錦芸走到五老爺跟前,“父親,女兒……”
五老爺擺手,製止錦芸的話,“都別說了。你好好保養身體才是,別辜負了你母親對你的一番期望。”然後盯著屋中眾人,尤其是幾位姨娘,“以後府中內院就由七小姐當家,素月素如你們幾個從旁協助。誰有不服?”
眾人低下頭呐呐不語。白姨娘鼓足勇氣,終於開口說道:“老爺,九丫頭也不小了,要不讓九丫頭跟著七小姐一起,一起管家。”說到最後,白姨娘的最後一點勇氣都用光了。
五老爺看了眼跟在白姨娘身邊的錦嫻,一副小心謹慎,還有點懼怕自己的樣子,略有不滿。“等九丫頭大點再說吧。”
白姨娘頓時失望得跟什麼似地,暗地裏狠狠的掐了把錦嫻。錦嫻忍著痛,沒敢出聲。
“父親!”錦芸看著五老爺,“父親,女兒想扶棺回鄉,為母親守孝。”
“糊塗!這事不用你操心,已經安排了妥當的人手。”
錦芸還想再爭取,不過五老爺根本不給她機會,甩手走人。
等五老爺走後,靈堂依舊安靜得嚇人。錦芸走到最前麵,跪了下來。低著頭,心中意外的平靜了下來。其他人紛紛重新按位置跪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家的走了進來,附在錦芸耳邊小聲的說:“小姐,廣寧候府和魯國公府派人來送奠儀。”
錦芸糊塗,“廣寧候和魯國公?我們府上和兩家可有往來?”
“不曾!小姐,廣寧候和魯國公府中的人也都是上京,兩家在路上遇到,便走在了一起。他們派人過來打聽,聽說太太過世,所以派人來送上奠儀。”
錦芸有點不明所以,畢竟她來的時間太短,很多關係都不清楚。王氏也沒來得及跟她說這些人情世故,京中故舊。如今兩家突然說來送奠儀,可是這兩家究竟是和沈家還是和王家有關係,都沒搞清楚。而且兩家都是功勳,沈家和王家都是文臣,一直以來本朝習俗,文武殊途。文臣和武將之間極少有往來,這兩家怎麼會突然派人來送奠儀。“趙媽媽,派來的人是誰?可有說別的?”
“是兩個媳婦子,看樣子都是極有體麵的。對了小姐,奴婢想起來了,以前奴婢好似聽太太說過,有個認識的人嫁給了魯國公府的二房老爺,也不知是不是這個緣故?”
不管是不是這個緣故,既然人來了,自然是要見的。“請將人請進來!”
來人是兩個四十來歲的媳婦子,看穿著和神情做派,隻怕都是府中的管事娘子,甚至是當家太太身邊得用的人也未可知。
兩人送上奠儀,然後又給王氏燒了香,這才和錦芸互相見過。廣寧候府派來的是一位姓徐的媽媽,而魯國公府派來的則是位姓蔡的媽媽。
“多謝貴府主人,請兩位媽媽帶我謝過貴府主人。”
“小姐客氣了!”兩位媳婦子一起說道。
錦芸看著她們,心中不住猜測對方究竟為何來祭拜。想著措辭,該如何詢問才顯得得體。
兩位媳婦子彼此看了眼,好似都明白錦芸心中的疑惑,也不等錦芸相問,那位徐媽媽就先說起來了,“小姐可能不知道,我們府中的四太太跟貴府長房大太太是同族姐妹,得知貴府太太病故,就派了奴婢前來拜祭。還請小姐節哀!”
錦芸充滿感激的拜了拜,“我如今有孝在身,不方便去拜見四太太,還請媽媽帶我謝謝貴府四太太。若將來有機會,定當當麵致謝。”
徐媽媽滿口答應不提。
錦芸又轉眼看著蔡媽媽,蔡媽媽不等錦芸相問,也直接說道:“我們府中二太太和貴府太太曾是閨閣好友,隻是後來離得遠了,便斷了來往。聽聞貴府太太這般年輕就過世了,我們太太也哭了一場。還讓奴婢務必勸勸小姐節哀,小姐年紀還小,千萬別傷了身子。”
錦芸聽到有人還為母親哭了一場,心中感動,眼淚也跟著流了出來,“錦芸謝過貴府太太,他日定當上門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