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八皺著眉,一雙眼睛全是疑惑,我掃了一下其他人,舒娘微微笑著,另幾個也是迷糊的樣子,無論是表情還是身姿都在告訴我不懂。
“唉,就是這樣的,”我站了起來,邊走邊解釋道,“你們要做的事很簡單,就是告訴哪裏有山,山上的環境,哪裏有路,路是不是夠寬,哪裏樹木茂盛容易潛藏,哪裏險峻,哪裏平坦,哪裏有“絕澗”、“天井”、“天牢”、“天羅”、“天陷”、“天隙”這幾種地形。”
“懂了嗎?”我站在阿八麵前問道。
“不懂。”阿八搖搖頭。
我正準備抬左手給阿八做手勢,卻不想牽動傷口,頓時抽氣。昨日果然是撕裂好不容易合起來的傷口。
“你們懂了沒?”我捂著手臂向其他人問道,卻見其他人有的一臉呆滯,有的一臉關切。
“司馬姑娘,這件事舒娘會交代下去的,姑娘有傷在身還是先請會去休息吧。”舒娘說道。
“可是,”我看向石扶風,其他的關於糧草方麵的事還沒說呢。
“我已經交代過了。”石扶風好笑道,“走吧。金軍怕是要來了,咱們早點回去早點準備吧。”
“可是。”總覺得還有事情沒說,我看著石扶風,他的眼睛很明亮,安安靜靜的,好像夜裏的倒映著星星的湖泊,很幹淨。我點點頭,也不再說話,如果是石扶風做了,我就不用在多事了。
“舒娘,司馬青來日再拜訪。”站在牌樓下我笑著說道。
舒娘點點頭微笑地招招手,我和石扶風上了馬車,車夫趕起車來,馬車在來時的路狂奔起來。時間真得很緊了,四天後金軍就要來了,到時候一場大戰是逃不掉了。
我盤腿坐在矮桌旁,身上還穿著阿八的娘給我換上的灰色衣物,兩個長辮子垂在腿上,捧著熱茶,白色的熱氣撫在臉上,溫暖中帶著一點點冰涼。
“司馬青穹。”
“嗯?”
車內安靜了片刻,我抬起頭看向坐在一邊的石扶風,“什麼事?”
“你在想什麼?”石扶風順著翻起的車簾,終於緩緩吐出口氣,喃喃道。
“在想我的前世和今生,我在想前世的事是不是隻是前世,前世的那個我是不是隻是今生的過客,前世的愛人今生碰到了還會不會再愛?”我轉過身,淡淡道,並沒有笑。
“黃粱一夢浮雲過,那夢做全了整整一生,醒來後也隻當是再世為人。”石扶風輕笑起來,聲音低啞。
“是嗎?”愛並沒有消失,隻是中間有長長的一段時間和無法到達的空間的間隔。
“我幫你療傷的晚上,你一直在低聲說話。”
“哦。”恐怕不止低聲說話,更多的是淚流滿麵吧,“你信嗎?”
“怕是信與不信都無關我事。”
“你若是信了趕緊求個符掛在身上。”
“怕是沒用。”
“是啊,觀音都鎮不住呢”
......
翻開的車簾邊,夕陽如火。
“石扶風,你人還不錯”
“石扶風,我們倆拜把子吧,你做我兄弟。”
“拜了把子,流惑教和天一閣稱霸武林。”
“石扶風,你說話”
“石扶風,你個混蛋,竟然睡著了。”
“算了,你睡吧。”能裝你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