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要剮隨便吧，我都認。”
李潤抬起我的下巴，笑了笑，“眾目睽睽之下我也不好包庇你，領二十軍棍去吧。”
二十會不會太多了？我想討價還價。
他用冷若冰霜的眼神看著我。
行吧，二十就二十。
我拖著滿身傷疤一瘸一拐地回四殿下的寢宮。
半路上遇到陸滄洲，他給我披上鬥篷，背著我回去。
我想起以前我救過他，七歲的時候我也背過他。
“陸滄洲，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是大內侍衛，宮裏發生了什麼，我馬上就能知道。”
“你說皇帝知道我偷看禁衛軍洗澡會不會把我趕出宮？”
他不說話，大概是默認了。
唉，我啥也沒幹，怎麼就落得如此下場。
經過河邊偷窺事件，皇帝陛下估計不太想讓我帶壞四皇子，直接示意皇後把我調到公主的駙馬府，相當於變相地把我趕出了宮。
四殿下很不情願，但為了避免給我帶來麻煩，隻能忍痛將我托付給長公主殿下。
皇帝隻有一個女兒，長公主已經成親，住在宮外的駙馬府。
我其實很喜歡道觀的清靜，我想回道觀了。
孤峰塔下就有一處道觀。
駙馬看起來文縐縐的，不愛說話，性格孤僻，一看就是那種鬱鬱不得誌的讀書人，長公主本來要派去和親，但皇後舍不得，反正恒國國力強盛，也不需要巴結小國，長公主就留下來了。
我跟公主申請去道觀清修，公主同意了。
災區瘟疫爆發，瘟疫從偏遠地區傳到了京都，宮裏的太醫院事務突然繁忙起來，人手不夠。
我惦記我娘，怕她在冷宮沒人管她的死活，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回宮。
長公主聽到我學過醫，想回宮伺候四殿下，她很是高興，畢竟患難見真情。
不過我有點心虛，因為我的情其實是對我娘，四殿下有皇帝皇後的寵愛，我的關心恐怕是可有可無吧。
皇帝陛下染上了瘟疫。
可是他竟然沒人照料，不給送飯也不給送水。
這不是誠心
我非常驚訝，某天我偷偷給皇帝送水，皇帝很高興，他問我是誰派來的。
我說是四殿下。
他欣慰得笑了笑，皮膚像樹皮一樣幹燥蠟黃，和曾經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說想喝水。
我送藥的時候順帶給他帶了一壺水。
我給皇帝把脈，他病入膏肓，藥石無醫，他得的其實不是瘟疫，是普通的風寒，但是藥不對症，一拖再拖導致他病情嚴重，無力回天。
我很好奇，皇宮裏的太醫院裏太醫都是頂級醫師，醫術高明，不可能連簡單的感冒和瘟疫都分不清。
隻有一個可能，有人不想他活下去。
他看到我的臉色很難看，知道我發現了惹禍上身的事，他指了指窗戶，讓我離開這裏。
我聽到腳步聲，馬上從窗戶跳了出去，趴在地上，無意間就聽了牆角。
一個女人得意洋洋地笑了，笑聲特別癲狂，我聽得心驚肉跳。
“你也有今天？我父親官拜宰相，位高權重，你忌憚他，故意栽贓陷害他，不僅砍了他的頭，還株連九族，殺了我的族人，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爹？他明明都願意解甲歸田了！”
“對不起，我也是沒有辦法，當時我左右不了我父皇決決定。”
“你是左右不了，可你這麼多年來也沒有對我多好啊，你把太子之位留給老大，可是傳位遺詔上卻寫著老二的名字，把最好的封地留給老三，老大老四你都不肯給封地。你故意冷落老二，就是讓我放鬆警惕，你以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