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血穀
湖心亭
“怎麼樣,情況如何?”
“果與探子所報無二。”
“哦?”楚隱皓馬上來了興趣,琥珀眸中的幽深極快的閃過,“這世上還真有長得如此相似之人?”
席疏狂眸底湧著深沉,沉聲道:“如同一人。”說著,眸眼漸漸深彌起來。
楚隱皓托著腮幫子,調笑似的瞥向亭中另一個從頭至尾就沒有開過嗓子的男子,眼底閃著某種幸災樂禍,“老寒,這事兒你老婆知道不?”
他咧嘴,笑的無不邪惡。在他看來,讓這個比冰山還冰山的男人臉上多一絲絲表情是件比莎士比亞現身還要令人振奮的事兒。為此,逞口舌之爭他樂此不疲,一開口就直中要害。
果然,本是憑欄而望的男子微微扭過頭,一雙不包含任何情緒的眸子就那樣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可惜,還不待他分辨其中的意味水冽寒又自若的轉過頭,依舊維持著剛剛眺望的姿勢。
無視,果然是對一個人最大的蔑視……
“切——”忍著一口窩囊氣楚隱皓佯作不在意的哼哼,隨即又轉入自己的猜測中,“如此堂而皇之出現在眾人視線中,要麼是毫不知情,要麼——就是別有用心了。”他語氣微延,而眸眼卻已然犀利起來,隻是嘴角噙著的那抹不變的笑,依舊高深。
“此事定有蹊蹺。”席疏狂凝著臉,心裏也警戒起來,若不是已然確定姐姐是在穀內,要是見到那般的麵容,確實難辨真假。而那人的目的,也絕不簡單!
“姐夫,姐姐尚不知此事,若——”
“不必讓她知曉。”負手而立的男子終是轉過身,一頭霜發在空中流拽開隨然的弧度,窺不出麵具下的神色,隻是低沉的聲音波瀾不興,那種力量令人信服。
水冽寒站著,姿態雲淡風輕,沒有人察覺那蕭疏的眸微微的泛起了點點漣漪,記憶,便一下子退到了她宿醉後的那個清晨——
還處於睡夢中的和瓊隻能迷迷糊糊的感覺到床是軟的,被子是暖的,而她的頭是痛著的。
一夜宿醉的後果便是腦袋兩邊神經突突的發著疼,她眯著眼,皺著眉想要伸手敲敲腦袋,未卜先知似的似乎就有一雙手在輕輕的揉著她的穴位了。
沒有睜開眼,到很是享受的舒展了眉,正準備繼續跟周公嘮嗑——
“感覺好點了?”
“恩,舒服。”她雖沒有睜開眼,但定也可以想象當時自己是咧著嘴喟歎的。此時她還沒有發覺這張床的不同……
直到一聲輕笑響起,本還眯著眼的某人隻覺被一個巨大的浪花給狠狠地撞擊了一下,什麼瞌睡蟲全都跑了,頓時一個激靈整個人瞬間清醒,隻是僵硬著全身反而不能動彈了,那絕對是驚嚇的。
“醒了?”某寒似乎沒有覺得絲毫的不妥,笑著一聲招呼後依舊繼續著手中的活兒,看那樣子似乎挺——享受?
饒是和瓊平時再如何的口舌如簧碰到今天這麼突發、令人噴血的一幕還是很沒骨氣的當了一回腐女。於是,她當機了,隻是那目光流連的地方,咳咳,確實有些少兒不宜……
薄若蟬翼的裏衣,那令人血脈噴張的身材一覽無遺。那鎖骨,那胸肌……她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眼神慢慢往上瞟,激蕩啊激蕩。那淩厲的下巴,無一處不是上蒼的精雕細琢,往上,是那似笑未笑的兩片薄唇。
再往上,她不由得驚了,震撼了,心口某處驀地一抽,“你、你怎麼不戴麵具了?”
再憶不變的容顏,不是夢中的現實讓她百感交集,他,一直還是他。
“這麵具本就是為你戴的,自然也得由你取下。”他放柔著聲音解釋,揉按穴道的手不知何時已覆在了女子的臉頰上,清淺的笑靨裏滲透著無盡的繾綣回憶,終是定格在手中觸手可及的真實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