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什麼?你說下去就是了。”蘇芮知喝了口茶,淡淡地說道。
“而禮部尚書家的小姐正在水中掙紮。”丫鬟怯怯地說道。
“什麼?瑀涵在水裏?”饒是蘇芮知再怎麼淡定,聽到好友落了水,也不由得慌了,忙起身就要往假山去。
落葵見此,急急地跟在後麵說道:“姑娘,您先別急,夫人在此設宴湖邊家丁護衛不少,這會兒估計已經將陳小姐救上來了,這苑裏沒有別的房間,隻有聽雨樓上有,依奴婢之見,夫人得了消息定是將陳家小姐安置在那了,咱們去閣樓就是了。”
“對,去聽雨樓。”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趕往聽雨樓。
剛到門口就見一群丫鬟婆子端著熱水和衣物進進出出,蘇芮知抬步走了進去,隻見屋裏坐著瑞安郡主和幾位夫人,瑞安郡主端著茶碗,一下一下地刮著茶沫,神色嚴肅,而禮部尚書的夫人徐氏正低頭啜泣著。蘇映希跪在地上,一張小臉煞白,渾身止不住地發抖,頭上的發釵也搖搖欲墜,身後丫鬟小廝跟著跪了一地。
蘇芮知見此便知母親是動怒了,輕身上前行了禮,問道:“母親,雨涵怎麼樣了?”
瑞安郡主知曉自家女兒此時定是心急如焚,便揮了揮手,示意蘇芮知進去看看。
蘇芮知忙進到裏屋,看到陳雨涵躺在床上,雙眼緊閉,麵色慘白,身上的衣服已然是換過了,隻有幾縷濕漉漉的頭發淩亂的貼在額前,證明床上的女子曾在水裏掙紮過,蘇芮知走上前坐在床榻邊,輕輕地握著陳瑀涵的手,眉頭緊鎖,落葵低著頭站在一邊,思來想去還是走上前,悄聲對蘇芮知說道:“姑娘,您先別急,方才進來的時候見二姑娘跪在正廳,想來不是意外,那就必定是人為了。”
落葵一番話才讓蘇芮知冷靜下來,細細思考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方才是丫鬟過來回話,說蘇映希和瑀涵起了爭執,而後便聽見落水聲,等她穿過假山後便發現瑀涵在水中掙紮,她這才急忙跑回來回話。可是……
蘇芮知眼眸一轉,心下思量片刻,冷笑了一聲,轉頭將陳瑀涵那冰涼的手放進被子,又替她掖了掖被子,確保不會透風進去後才又站起身來,吩咐道:“都別圍在這了,各自忙去吧,多備些熱水,等太醫來了,囑咐著好好診治,別讓瑀涵落下什麼病根了。”
眾人齊聲應“是”,隨後有序的退了出去,隻留了兩人在內間伺候。蘇芮知又對著落葵耳語一番,這才獨自一人朝正廳走去。
聽雨樓正廳內此時坐滿了人,在前廳接待各位官員的丞相得了消息便帶著禮部尚書陳青峙匆匆趕來,同行的還有剛回京的開國郡公宋嚴。因著這是相府家事,其他官員也不便跟來,家丁前來稟報時,丞相心道這事雖然是相府家事卻牽扯進了禮部尚書家的千金,未免日後落人口實說相府包庇凶手,所以便想請一位公正之人一同前往,而這開國郡公才剛回京,在這京中也無相熟交好之人,最是合適不過,便一同請了過去。
丞相蘇允一襲青袍,坐在上首,麵上平平,喜怒不形於色。一旁的開國郡公心中感歎:不愧是一國丞相,遇事處變不驚。而一並前來的禮部尚書陳青峙正輕聲安撫著夫人徐氏。眾人皆不敢多言,氣氛緊張。
突然,丞相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盞,發出清脆的聲音,跪在地上的丫鬟家丁皆是一驚,紛紛打了個寒顫,隻有蘇映希直直地跪在地上,一臉倔強。丞相看著這二女兒,淡淡開口道:“映希,你的膽子是越發大了,以往你囂張跋扈,處處惹是生非,為父也不曾嚴厲苛責過你,可你非但不懂收斂,如今竟把手伸向尚書家的千金,你可認錯?”丞相忽然話鋒一轉,厲聲嗬斥著。
“父親,女兒沒有做過,女兒不認。”蘇映希顯然被嚇到了,渾身微微顫抖著,但一張小臉上倔強的神情依舊。
瑞安郡主見此微微皺了皺眉,心下疑惑,便開口訓斥道:“放肆,做錯事不認,尚書家的小姐是在你剛走後便被發現溺於水中,你說不是你做的,難不成有人陷害你不成?”
此話一出,眾人一愣,不明白郡主為何這樣說,這話表麵聽起來像是訓斥,可這言外之意卻是在替蘇映希開脫,可這蘇映希又並非瑞安郡主親生,這郡主又為何這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