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芮知盈盈起身,笑著說道:“那便走吧,也不好去得太遲了。”
丞相府藕香苑內,有一灣湖,湖中種滿了荷花,在這盛夏時節,一池荷花,遠觀清新淡雅,近賞沁人心脾。靠著湖邊開辟出一座小園子,裏麵種滿了各色的名貴花草,如今正值花開時節,滿園香氣撲鼻。一座亭子立於湖中心,一群妙齡少女正在亭中對詩作畫,嬉笑打鬧。
苑中還有一樓,匾額上書“聽雨樓”三字,一樓為正廳,二樓為觀景之處,此時正廳內坐滿了女眷,上首坐著一位婦人,便是當朝瑞安郡主,丞相夫人,她身著月白色羅裙,外罩梅紅色對襟褙子,裙麵和袖口用紅金色絲線繡著精巧的梅花,頭戴一整套金鑲白玉的頭麵。一彎遠山眉,麵若玉盤,唇紅齒白,舉手投足間盡顯雍容大氣。
蘇芮知剛進苑裏便有丫鬟領著她往那湖心亭去。
“芮知見過母親。女兒來得遲了些,還望母親莫要見怪。”蘇芮知朝著瑞安郡主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瑞安看著自己的小女兒越發地心喜,連忙叫身邊的李嬤嬤將蘇芮知扶了起來,又招了招手示意蘇芮知到她身邊去。
見此,蘇芮知笑著上前拉過瑞安郡主的手,乖巧地坐在瑞安郡主身邊。
坐在左手邊的一位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盞,細細地打量著蘇芮知,又笑著朝瑞安郡主說道:“三小姐真是出落得愈發漂亮了,人瞧著也更加端莊了。”
說話的這位夫人便是當朝太師的發妻王氏,同瑞安郡主是手帕交,眾人見王氏如此說道,便也跟著應和。
蘇芮知聽著眾人的稱讚之語,不驕不躁,臉上始終掛著得體的笑容。起身朝王氏身前走去,盈盈一拜,道“夫人謬讚了,以安姐姐不論才華還是樣貌,都是京中女子中的翹楚,芮知怎敢得夫人如此誇讚。”話落,又朝著眾位官眷夫人行了禮。
王氏見此,忙起身扶起了蘇芮知,戲謔道:“你這孩子,怎的如此謙虛,以安也到了好一會兒了,方才還說要去尋你呢,還沒來得及去又被拉去湖心亭了。你這東家卻是來的晚了,等會兒過去她們定是要罰你的。”說罷拍了拍蘇芮知的手背,又大笑了幾聲。眾人見狀,也都掩嘴輕笑了起來。
瑞安郡主隻得無奈扶額,道:“多大年紀的人了,還調侃起小輩來了。要我說就是太師太寵著你了,這麼些年脾性竟是一點沒變。”
眾人自是接著瑞安郡主的話又調侃了一番,蘇芮知見母親說這話,也不由得笑了笑,心想:這位太師夫人,一雙兒女皆為人中龍鳳,整個太師府上下皆以夫人為尊,太師對她更是百依百順,當真是這京中最最幸運之人了。
瑞安見蘇芮知站在那發呆,也不知蘇芮知在想什麼,隻以為是有長輩在這,難免有些拘束,便讓李嬤嬤領著蘇芮知朝湖心亭去和眾位小姐玩樂。
湖心亭中,眾官家小姐正對詩作畫,如銀鈴般的笑聲一陣接著一陣地從亭中傳出……
中大夫府上嫡女謝蘭苕見蘇清芷立於案前作畫,便領著丫鬟走上前去,待蘇清芷落下最後一筆,謝蘭苕便出聲道:“蘇大小姐的畫果然出彩,這荷花畫得可真是傳神,我似乎都能憑著這幅畫聞著荷花的清香了,你們快來瞧瞧。”眾人皆知這謝蘭苕因著其父官職低微,向來是個慣會阿諛奉承的,說出這話雖有誇張的成分,但因著蘇清芷是相府長女,雖是庶出,卻也頗得丞相看中,尤其是一手畫技,京中怕是無人能及。因此眾人雖心下不恥與謝蘭苕為伍,卻也是要給蘇清芷幾分薄麵,便也都笑著說要好好欣賞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