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童謠到底還是忍不住打開了那幅畫,畫中有四人。
是夏小悅用炭筆一筆一筆勾勒,用顏料細細淺淺的暈染。用漆木做的相框,塗了穀鉞子給的草藥,遇水不花,永遠都不會不褪色。
那是初見時秦湛和南童謠的模樣,世上最尊貴的兩人,他們身穿龍袍鳳袍。
院中梨花樹下,穿著龍袍的男人晃著秋千,女孩被漾到半空,肉嘟嘟的臉上紅撲撲的,眼睛中透著無限歡樂。
那是一個眉眼生的極為漂亮的女娃娃,她大大笑臉如同冬日裏的暖陽,是畫中最亮眼的風景。
南童瑤懷中抱著繈褓中的天佑站在一旁,側眸輕笑,望著二人的神情溫柔慈愛。
過分真實的一幅畫,畫中的人真實到仿佛下一秒就能從畫中走出來。
南童瑤看不到其他,怔怔地看著那個小女孩,不知不覺便已經淚流滿麵。
她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畫上?
是夏小悅畫的,是那個姑娘畫的,可她為什麼要畫一個陌生的人?
真的陌生嗎?不,她應該認得,她應該……認得……
南童謠纖細的指尖摩挲著那孩子的輪廓,心像是被一隻手捏住,痛到不能呼吸。
‘其實我以為,你會生下一個小公主。’
她小心翼翼將之摟進懷中,恍惚中,一雙嫩白的小手抱住了她的脖子。
身子不受控製的顫抖,她在哭,無聲的哭。
“童謠?”
已經習慣了在鳳棲宮處理政事,秦湛一進門,便見南童謠紅著眼睛,眼淚還未退去。
她手中拿著一幅畫,聽到他的聲音,怔然地抬頭,似哭似泣。
“你知道嗎,巫女,是不會誕下男嬰的。”
“童謠。”
秦湛上前抱住她,視線落到她懷中的畫中,微微愣住。
好逼真的畫麵,像是發生過一般。
……
夏小悅沒想過要南童謠愧疚,但她覺得,那個小小的身影,不該被人遺忘。
尤其,不該被他們遺忘。
身上被披了件外衣,秦司翎摸著她的烏發,輕聲道。
“昨夜下了雨,當心別著涼。”
夏小悅側頭,靜靜地凝著他。忽的收起了笑,一本正經伸手道。
“咳,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姓夏,夏天的夏!翎王爺,日後,請多指教啊!”
秦司翎莞爾,伸手將人圈住,眸底是化不開的笑意。
“是,本王乃皇室秦姓,名司翎。夏姑娘,往後,還請多指教。”
四目相對,氣氛逐漸升溫,眼看那張俊顏就要壓下,夏小悅突然抬手捂住他的嘴,壞心眼的湊近,嗬氣如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