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1 / 2)

符遙一連幾天都麵無表情,寸步不離的跟著長霜。

他知道,此番進宮,是奔著死去的。

九州國君再怎麼優柔寡斷,再怎麼情意深厚,也應該清楚了。

長霜體內的邪氣是鎮壓不住了,如今已經到了窮途末路。隻有讓長霜獻祭,才能徹底根除這股無法控製的力量。

符遙一年之前見過一次九州國君。

那時候的九州國軍並不像現在這樣溝壑縱橫,也不像這般白發蒼蒼,盡管已過中年,可依舊意氣風發,雄心壯誌。

而一年後的今日再看,九州國君已經老的不像樣子了。可想而知,在這短暫的一年中,九州國君頂著怎樣的壓力。

符遙冷漠的看著公主與國君擁抱在一起的場景,心中像是戳了一根尖銳的寒刺,掌心的劍也隨著主人的情緒微微的發著抖。

“恨嗎?”

正在這時,一道充滿蠱惑的聲音在符遙耳邊響了起來。

符遙眉頭一皺,餘光看見了不知何時站在身側的國師。

國師臉上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帶著隱隱的癲狂。她蠱惑似的說道:“照顧了公主這麼多年,到最後卻是便宜了對你心有芥蒂的國君,便宜了把你的公主殿下逼上絕路的世人,你真的不恨麼?”

“你想說什麼?”符遙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失態,隻好壓低聲音冷漠的回複。

“難道你就不恨嗎?”國師再次用那種充滿蠱惑性的語氣在符遙耳邊說道:“你看看你的公主殿下,多麼的大義凜然,對你一點感情都沒有,說死就死,一點也沒想過你的感受。”

符遙低嗤一聲,語氣中聽不出來是笑還是嘲:“那敢問國師大人想要我做什麼呢?”

“自然是拿回屬於你自己的東西!”國師開口道。

“屬於我自己的東西?”符遙一臉茫然且天真道:“在下不過是公主身邊小小的一個侍衛,這世上有什麼東西是屬於我自己的呢?”

國師神色一愣,麵具下的眼中閃過一絲凶狠與不甘:“符遙,你怎麼知道你就一定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侍衛?”

“那敢問國師大人,在下是什麼呢?”符遙狀似無意道。

“你是天神給予世間的使者啊!”國師幾乎是咬牙切齒道:“符遙,你和我一樣啊,我們是同一類人,我們都是天神給予世間的使者,天生就該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與信仰,享受著世人最虔誠的香火!而不是別人治國安邦的工具!”

符遙沒說話,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國師,然後繼續看著他的公主殿下走上祭壇。

國師似乎是覺得自己在唱獨角戲,有些鬱悶的垂下了高貴的腦袋,大概是在思考為何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會有人對至高無上的權利無動於衷呢?

祭天的香在緩慢的燃燒著,腳下的三尺冰霜似乎變得更加寒冷了。

“你就能這麼狠心的看著你的殿下去死嗎?”許久未發聲的國師再次開了口。

這一次,國師精準的戳到了符遙內心深處最不願意麵對的情景。

“與你何幹?”符遙冷漠的哼了一聲,旋即又恢複了正常的語氣:“國師大人若是心有不甘,大可自己有所作為,何必盯著我這個小小的侍衛不放呢?”

“符遙,不要再固執己見了,你不是侍衛。”國師絲毫不氣餒,道:“你不該這樣妄自菲薄。”

符遙並未立刻回答國師的話,隻是冷漠的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