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寧笑道：“我記得有個說法，裸子植物時代永遠不可能產生智慧生物，隻有被子植物時代才有這個可能。從理論上講，隻要時間足夠長遠，任何時代都有可能產生智慧生命。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恐龍在地麵上生活了上億年，到最後腦仁也隻有核桃那麼點大。哺乳動物在樹冠層這個新的生態位生活了不到一千萬年，就出現了靈長類動物，並最終演化成人類。所以生物進化跟外界環境的變化有很大關係，隻有進入更高更大的空間維度，生物形態才會有質的飛躍。”
延緒愣了一愣，隨即緩過神來，讚道：“你這個觀點倒是很有意思。”
重寧眼角一紅：“這都是哥告訴我的，他每次來看我，都沒什麼好聊的，老給我講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所以我就記住了。”
延緒眼前一亮，笑道：“如果我猜的沒錯，小寧，你應該也加入蟬書會了吧？”
重寧掃了一眼四周，見沒有外人，這才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就是想知道他們對我哥做了什麼？本來很正常一個人，加入這個破書會之後，就變得神神叨叨的。成天跟書友們混在一起，工作不上心，家也不成，連我這個親妹妹也不管。這次這麼大的事，他居然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自己一個人跑到外邊去了，外邊輻射那麼強，我怕他……”
延緒安慰道：“不用擔心，你哥的身體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好，外邊的輻射對他是無效的。”
見重寧目瞪口呆的樣子，延緒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也早就注意到你哥的怪異行為了。那還是前幾年，我發現你哥突然瘦了很多，胳膊上還經常出現新的針孔。我擔心他是在偷偷吸毒，就暗暗留心上了。後來有一次，我發現他又偷偷躲在家裏給自己紮針，整個人都快休克了。我趕緊衝了進去，叫來救護車，把他送到醫院搶救。沒想到化驗結果顯示你哥並沒有吸毒，而是給自己注射了一種很古老的變異蛋白。”
“變異蛋白？”
延緒道：“你應該聽說過水熊蟲吧，就是放到太空裏也死不了的蟲子，隻有1毫米那麼大，不過體內有一種損傷抑製蛋白Dsup，可以幫細胞抵抗羥基自由基的破壞，還能自動修複受損的DNA片段。曾經有人研發過類似的外源性注射藥劑，用來搶救意外暴露在強輻射中的病人。”
重寧大驚道：“我聽說那是一種很危險的藥劑，一不留神就會得什麼瘋熊病，早就沒人敢用了，我哥居然給自己注射這個鬼東西？”
延緒道：“嗯，這種藥劑是很有效，可副作用太大，早在一百多年前就被市政廳列為違禁品，嚴禁生產和使用。我很奇怪你哥是從哪拿到的。可你哥醒來之後，說什麼也不肯吐露藥劑的來源。我沒辦法，隻好請警察來協助調查。結果為了這事，你哥跟我大吵了一場，後邊一直不肯理我。直到前幾天，你哥打算偷偷溜走，我得到消息趕去阻止，才發現跟他一樣打算的人還有很多，可能就是你說的那些蟬書會裏的書友吧。”
“有多少人？”
“整整一百個。”
“這麼多？”
“恐怕還有更多，至於到底有多少，誰也不知道。”
“那他們注射藥劑的目的呢？”
“我懷疑你哥是為了測試自己的身體能不能自主產生Dsup變異蛋白，畢竟注射藥劑這種方式的有效期太短了，每年都需要注射一到兩次。如果想要出去，總不能帶著一堆注射器到處跑。你哥很聰明，在魚和釣魚竿麵前，他肯定選的是釣魚竿。”
重寧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這就是他們問的第二個問題——功能性蛋白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