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緒有些吃驚,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暗暗掐了一把大腿,讓自己別再胡思亂想。
去到外邊世界的人,渾身都沾染了核輻射塵埃,怎麼可能回得來?就算真的要回來,也得在隔離區待上好幾個月,把體內的核輻射塵埃排出去才行。
是自己太過思念好友,產生了幻覺?
延緒甩了甩頭,讓腦袋稍微清醒了一下。再定睛一看,門確實是開著的,並不是什麼幻覺。
這就有些奇怪了。重啟是偷偷走了,不過眼下洞裏的人越來越少,各個小區都有不少富餘的空房間,沒聽說社區要安排什麼別的人過來住啊?
延緒好奇推開那扇虛掩著的房門,輕輕走了進去,隻聽見屋裏邊一陣窸窸窣窣,顯然是有人在裏邊。
奇怪的是屋裏那人並沒有開燈,也沒有用手電筒,似乎是害怕被外邊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隻能借著窗外小區裏的昏暗燈光,費力翻找著什麼東西。
難道是小偷?延緒頓時警覺起來,打開了手中的強光手電,正對著那人,壓低嗓門嗬問道:“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那人嚇得渾身一顫,轉過頭來,右手張開,遮住了刺眼的強光,顯然吃驚自己身後什麼時候來了人都不知道。
延緒仔細打量了一番,見對方身形嬌小,又有些驚魂不定的樣子,忍不住說道:“你一個姑娘家家,做這種見不得光的事,不太合適吧?”
那女孩漲紅了臉:“你……你說我是小偷?”
延緒道:“要不然呢?擅闖民宅,溜門撬鎖,不告而取,不是小偷是什麼?難道是請來做客的?”
女孩有些生氣道:“門本來就沒關,誰溜門撬鎖了?對了,你又是誰?不也偷偷摸摸溜進來了?還好意思說我?”
延緒笑道:“我住對門,這是我好朋友的家,他家進小偷了,我作為鄰居,總有義務過來看看怎麼回事吧?”
女孩見對方仍然懷疑自己是進來偷東西的,臉漲得通紅,氣鼓鼓道:“這是我哥的家,你說我來不來得?”
延緒大惑道:“你哥?你是誰?”
那女孩站直腰板,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這裏的主人,傲然道:“我哥姓重名啟,我姓重名寧,你說我是誰?”
延緒摸了摸後腦勺,好奇道:“我跟重啟從小玩到大,從沒聽他說有個妹子?”
重寧反唇相譏道:“你又是誰?我跟我哥從小玩到大,也沒聽他說過還有個愛管閑事的鄰居?”
延緒暗道這妹子嘴上還真是一點不服輸,苦笑道:“我是延緒,是你哥最好的朋友,你哥真沒跟你說過我?”
“延緒?你……你不會是量子研究中心的延……延主任吧?”重寧大驚道。
“怎麼?看著不像?”延緒拿手電在自己臉上晃了晃。
見到延緒那張熟悉的臉,果然跟新聞上是一樣的,重寧氣鼓鼓的小臉蛋頓時漲紅起來,隻一瞬間,就從霹靂火爆的小辣椒變成了滿眼憧憬的小迷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延緒好奇道:“你是重啟的妹妹?我以前怎麼從沒見過你?”
重寧很快清醒了過來,忙解釋道:“我是在孤兒院裏長大的,我哥每個周日下午都會去看我,給我帶好吃的。”
延緒恍然大悟道:“難怪,我說他以前怎麼一到周日就玩消失,原來是偷偷跑去看你了。”
重寧小心翼翼問道:“我哥……也真的從沒跟你提起過我?”
延緒回憶道:“你哥他打小就性子比較孤僻,不願跟外人說自家事。我知道他心裏苦,怕勾起他的傷心事,隻要是他不願說的,我就不問。”
重寧眼角一紅:“自從爸媽失蹤之後,我哥他就一直這樣,見誰也不願多說話,心裏有什麼苦累都藏著掖著……對了,延主任你是萬眾敬仰的大專家,我哥隻是個普普通通的農場小職員,你倆能成為好朋友,還真是有些奇怪。”
“這有什麼可奇怪的,我跟你哥住門對門,又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我反倒有點奇怪,你們兩兄妹是怎麼分開了的?”
“當初我還小,隻有三四歲,爸爸媽媽不見之後,好心的鄰居把我們送到了孤兒院。我哥那時候剛上初中,正是叛逆的時候,說什麼都不肯去孤兒院,也不肯上學,成天跑出去打工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