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幾麻袋的行李,和華好不容易從S城換到了F城,F城是她工作的第三個城市了,每一次跨城市找工作都要折騰得半死, 好在她頻繁的工作變動,早已輕車熟路,事先找了中介,花了500塊錢,就公司附近租了一個小房子,終於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找到一個臨時落腳點。
剛到的第一天,拖著疲憊的身體,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由於收拾行李時都有分類放好,並沒有花太長時間收拾,不過還是有一些小問題,保溫杯,搬家磕碰,被刮得更花了。這個保溫杯跟隨她從大學到現在8年了,除了外殼刮花了,功能一點問題也沒有,她不時感歎,這質量,還是不錯的,像革命戰友。每次擺放在公司辦公桌上,來找她的同事,無不打趣:和華,這杯子這麼破,是不是處出感情了,還沒丟啊。
和華笑了笑,瞥了一眼刮花的杯子,想著要不下次換了吧,同事走後把刮花的一邊對向自己,她一直覺得,自己看到刮花的一麵,別人看不到就行。被說了無數次後,真買了一個嶄新的杯子,但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帶來公司換上。對和華來說,杯子就像一個見證者,陪伴著她的每一段旅途,代表著過去,也代表著現在,哪怕表麵千瘡百孔,內核還依舊很堅固。
媽媽在她大學畢業時給她算過命,說她的命在外鄉才有好的發展,但是總是在遷移,和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但是結合自身的經曆對媽媽的話也是將信將疑的。
在和華六七歲的時候,讀小學時,被分配了一個男同桌,據男同桌描述,他爸爸在這裏開碾米鋪的,也是這裏唯一的一家,男孩說時有點自豪。男孩也很溫和,從來不會欺負她,甚至還經常帶來自己的小玩具邀請她一起玩,忘記帶了的文具,男孩毫不猶豫地主動把自己的借給她使用。
這家米店鋪,和華上下學一直遠遠地都到看到周邊的人,每天都來這裏,門口相當熱鬧,同桌口中的爸爸應該是這裏工作的,但是她從來沒來過,想著有機會一定去一探究竟,看看裏麵的機器如何把稻子脫去穀殼,看看這個老板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終於等到了機會,那天鄰家姐姐剛好被父母安排去買米,她正好在鄰家姐姐玩,就跟著一塊去了,得到這個機會,她暗自竊喜。
來到米店門口,和華這才完全看清楚了這個地方,發現這是低矮的一層平房,並不大,一個大廳帶一間臥室和倉庫,外殼很新,聽人們說剛裝修不久,門口這一麵,有一個大門,進去就是大廳,擺放各種機器,右側開了一個臥室門,大門外的有一扇窗,剛好對準的是這間臥室。大門口放著兩個不鏽鋼盆,抬頭看,每個盆剛好對準一根水管,由於剛下過雨,雖然雨停了,但樓頂還有積水,水還在往下滴答滴答流著,盆子裏的水早就滿了,像小瀑布一樣流出來了,水也十分清澈,讓人忍不住想要去觸碰那流水。
鄰家姐姐在裏邊跟老板談話,和華就在門口玩,她覺得她沒有什麼事情找老板,隨便進去不好,就留在外邊,老板不在大廳,和華還是忍不住從外邊打開的窗戶去觀察這個老板,他是一個中年人,稍微整齊但是被米灰染灰的頭發,灰白短袖,灰黑色長褲,上麵也是結了厚厚的米灰,看來今天碾米的人有點多。
不知道鄰家姐姐跟那個老板說了些什麼,和華在門口,稍顯無趣,突然發現大門左側有一個斜土坡,有一定的高度,直高到和華肚子那裏,這個土坡還被水泥澆灌了,刷得很平滑,但是由於剛下過雨,上麵還有一點濕,和華心裏有點失落:要是不濕,說不定可以當滑滑梯玩呢!這時,她突發一想:我可以試試跑上這個小坡,然後再跑下來,也是蠻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