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對於北方來說，除夕夜吃餃子總是少不了的。而與心愛之人一起包餃子，也是一個度過時日不錯的選擇。
楚忘言還是起得很早，辰時初便下了床。睡在他一旁的歸鴻吟則翻了個身繼續睡了，楚忘言幫他掖了掖被子，洗漱完畢後，拎著菜籃上集市去了。
集市門口蔓延著一種奇怪的腥味，楚忘言一瞧，是新捕的魚蝦，於是俯下身來，望著籃子內還在掙紮的蝦，要了半斤和一條鯉魚，做紅燒和糖醋，青州那邊的風味，鴻吟一定愛吃。隨後又購入一些做餃子的原料，以及一隻老母雞，準備熬一碗姑蘇的九絲湯。約莫半個時辰後，拎著滿滿當當的籃子，回家了。
歸鴻吟也起了，見楚忘言拎著滿滿的籃子回來，立刻跑過去，拿過籃子放在桌上，然後緊緊摟住他：“辭！除夕快樂！”
楚忘言撫了撫歸鴻吟還未束起的長發，輕輕一吻落在他的麵頰，柔聲道：“除夕快樂。”
“你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也不叫我，不沉嗎？”歸鴻吟一件一件把籃子裏的東西拿出來放在廚房的灶台上，問道。
“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楚忘言說著挽了挽袖子，打了盆水，將白菜洗淨，“我買了點玉米，你不是愛吃玉米豬肉餡的餃子嗎？今晚給你做。”
歸鴻吟笑著想要從楚忘言身後去抱他，但怕水打翻，還是隻在他身後道了一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啦！”
“好了不鬧了，你去做想做的事情吧，這邊我來就好。”
歸鴻吟不會下廚。小時候家裏有母親，長大了後有姐姐幫忙，根本不需要他插手。而楚忘言不一樣，楚母做不了重活，所以家裏劈柴燒水做飯洗碗基本都是他來做。和歸鴻吟在一起後家裏的事也基本上是他在料理，歸鴻吟想幫忙都被楚忘言攔下，說自己一個人慣了，這樣反而不適應。歸鴻吟總希望楚忘言能多依附他一點，但楚忘言把事情都做得太完美了，教人無法插手，於是久而久之也就隻有他一個人在幹活了。
“今日是除夕，我還是來幫忙吧，不然你太累了。”
歸鴻吟說什麼也不肯走，楚忘言拿他沒轍，就把五花肉拿過去讓他剁了，自己在一旁剝著玉米。耳旁菜刀落下砍著砧板的聲音和玉米剝落的聲音不絕於耳。等到楚忘言剝完兩根玉米，歸鴻吟也差不多快剁好了。
楚忘言探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你這剁的，不夠細，不好吃的。”
“這樣啊？那你教我。”說著遞過了刀。
楚忘言沒有接過去，反而從身後握住歸鴻吟的兩隻手，他的手心貼著另一人的手背，一下一下，上下揮動著菜刀。
楚忘言不及歸鴻吟高，但仍足以將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直到肉泥變得均勻，楚忘言鬆開了手，用兩把菜刀熟練地將肉泥鏟起摔到碗中，又剁了點薑末加入，撒入少許鹽。姑蘇人不愛吃重口，歸鴻吟也不愛吃太鹹的，所以他們平常的飲食都是以清淡為主。
“可以不加薑嗎？不好吃。”
“去腥的。”楚忘言答著，手上動作不停，將玉米與肉泥攪拌均勻。“沒事，吃不出來，知道你不吃，少放了一點。”
鮮香的氣味撲麵而來。取出家裏最大的陶瓷碗，開始和麵。
白花花的麵粉在碗中堆成一座塔，挖一個小洞，注水。拿一雙筷子，來回攪拌著，直到麵團成型，便上手揉了起來。揉到麵團反光，取一塊，搓成長條，再切成小塊。
一旁的歸鴻吟見此行雲流水般的操作，什麼忙也幫不上，無聊得坐在一旁托腮看著楚忘言。
“來吧，幫我擀皮。”
接過楚忘言遞過的擀麵杖，起身走向灶台。學著楚忘言的樣子，試圖把皮擀圓，卻總是擀出一個奇形怪狀的麵皮。
“你要一邊轉一邊擀，這樣才圓。”身邊的楚忘言已經擀完一摞了，歸鴻吟還隻擀出幾張不成形狀的麵皮。歸鴻吟聽了他說的話，試著重新擀皮，雖然還是不圓，但已經比一開始好多了。
“誒，怎麼粘住了？”好不容易擀出一張比較圓的麵皮，結果粘在了擀麵杖和砧板上，破了。
“加點麵粉就好了。”
歸鴻吟取了點麵粉抹在砧板上，果然不粘了。換來的是一手的白色粉末。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身旁一絲不苟的楚忘言，突然動起了壞心思。
“辭。”
“嗯？”
楚忘言扭頭，歸鴻吟迅速把自己指尖上的麵粉抹到楚忘言鼻尖上：“小花貓！”
“真是，多大的人了。”楚忘言抖掉鼻尖上的麵粉，也沒有嗔怪他，繼續擀麵皮。
很快麵團就全部擀成麵皮了。楚忘言舀了一小勺肉餡，仔細包好，捏出花紋，裹上麵粉，整齊地碼在盤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