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
鍾雨菲轉過身來，問道：“李二苟，今天的數學都聽懂了？”
“懂了。”李二苟想都沒想，隨口回道。
鍾雨菲深深地瞅了李二苟一眼，翻開課後練習，指著最後一題問道：“為什麼沒做？”
“不會。”李二苟的回答聽起來理所當然。
鍾雨菲白了他一眼，說道：“來，將題讀一遍。”
李二苟拒絕，鍾雨菲堅持。
執拗不過，李二苟隻好照做。
“發現什麼沒有？”鍾雨菲斜著腦袋問道。
“發現什麼？”李二苟一臉茫然，疑惑道：“你的痘痘？”
“啪！”鍾雨菲抄起《課堂精練》對著李二苟腦袋狠狠拍下。
她最討厭有人拿痘痘說事，哪個少女不愛美，哪個少女不懷春，祛痘很簡單，可是她媽媽硬是不同意，讓她隻管學習就好。
李二苟哪壺不開提哪壺，就是討打。
鍾雨菲將書本翻到先前那頁，繼續輔導。
“來，講講題目已知條件有哪些？”
李二苟將題目又讀了一遍。
隨後又聽見“啪”的一聲。
整個晚自習三個小時，李二苟有一半時間在挨揍，一半時間在做題，當他寫出答案的時候，驚呼道：“我居然做出來了？”
鍾雨菲還想繼續下一題，這時放學鈴聲響起，李二苟迅速收拾好書本，準備開溜。
突然，一雙小手壓住他的書包，鍾雨菲身子微微前傾，說道：“我讓你走了嗎？”
李二苟不解，“放學了，你不回家嗎？”
天才學校可住校，也可走讀。
鍾雨菲每天晚上回家休息。
“我的事你不用管，今天的數學課你不全部弄明白，就別想回寢室休息！”
“啊？！”李二苟張大嘴巴望著鍾雨菲，他還想著去食堂吃宵夜呢。
放學兩分鍾，教室裏空蕩蕩。
今天晚上注定是李二苟入學以來最慘痛的一次。
他不僅要忍受痘痘，還要忍受隨時可能襲來的書本。
一小時後，一位穿著樸素的中年婦女走了進來。
鍾雨菲的母親。
李二苟眼中，鍾媽媽麵容慈祥，一看就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心腸。
“雨菲。”
鍾媽媽語氣不慍、不怒，自帶威嚴。
聽見媽媽的聲音，鍾雨菲才意識到時間已經很晚，她想解釋，可看見媽媽那雙眼睛時，她隻是默默低垂著腦袋，開始收拾自己的書包。
望著鍾雨菲遠去的身影，就像一隻淘氣的小貓咪被人拎回去即將關在籠子裏一樣。雖然衣食無憂，甚至還有主人的寵愛，可卻不能自己做主，指定時間進食，指定時間睡覺，甚至指定時間尿尿......
此時，李二苟的心裏竟升起一絲憐意。
李二苟走到教學樓下拐角處時，一群學生攔住他的去路。
“你叫李二苟？”問話之人昂著頭，偏著腦袋，呲著牙。
李二苟沒有搭理，一副與己無關的樣子讓問話的那位同學頓時惱怒，推搡了一下李二苟，道：“沒聽見嗎？老子問你話咧。”
李二苟看了一眼對方，眼神冰冷，冷得像一把刀，讓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