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有同情,有仁義,有愛。所以,世上有克己助人的慈悲與舍己救人的豪俠。但是,每一個人終究是是一個生物學與心理學上的個體,最切己的痛癢唯有自己能最真切地感知。”
臨城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精神心理科副主任辦公室,
“怎麼,大忙人終於舍得來看病了?”一個套著白大褂,戴著金絲邊框眼鏡,內著成套定製西裝的人站在資料櫃前翻看著手中的資料,背對著來問診的人調侃道。
季簡,臨城大學第一附院建成以來最年輕的副主任。
“那倒不是。也是看病,但不是我。”來人穿著被熨得平整的高級西裝,端正的坐在辦公室裏的皮質沙發上,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玉珠手串。
聞言,季簡翻看資料的手停住了。放回資料轉身,他走到飲水機前裝了杯水遞給了許嘉和。
“願聞其詳,許總。”
許嘉和看著坐在對麵的人,麵上露出了一副泄氣和埋怨的表情。
“季簡,你能別笑了嗎。看著你那笑眯眯的眼睛我瘮得慌。”
“抱歉啊許總,職業需要,習慣就好。”季簡沒有收起笑容,反而笑得更加溫柔。
“......”許嘉和沒再糾結季簡笑不笑的問題,向後靠在沙發上,看上去頹廢極了。
季簡端起茶幾上自己的保溫杯,不疾不徐地品了兩口茶,靜靜的等著許嘉和開口。
“是我弟,星祈。”提起自己的弟弟,許嘉和似乎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皺著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許星祈,是臨城出了名嬌生慣養的小少爺。若說他能有什麼精神心理問題,季簡是從沒想過的。
“他?具體說說吧。”雖然覺得不可置信,季簡還是本著為人醫的基本素養專注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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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僅脾氣喜無常常,還不喜與人接觸相處,常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季簡聽完許星祈零散的簡述,大概總結了一下。
這是很常見的狂躁症和孤獨症的前兆。
“嗯,可以這麼說吧......”許嘉和無力的歎了口氣。說實話,自從他接管了自家公司後,與許星祈的相處時間大大減少。
尤其是四年前父母出車禍去世後,他雖然在家裏陪著弟弟待了一段時間,但很快要飛往非洲檢查一個研發項目,這也導致他不能在弟弟身需要家人的時候陪伴在身邊。
“什麼時候發現他不對勁的?或者說他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季簡從抽屜裏拿出一張新的病案表開始記錄。
許嘉和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好像這個問題難住了他。
“行了,回答個問題跟要你的命一樣。不想說或者是不知道也沒關係,我親自接觸比一切口頭敘述都有用。”季簡在紙上刷刷刷寫了幾行字後,將病案夾進了一個文件夾裏。
如果不是知道許嘉和是個弟控,他都要懷疑哥們兒倆關係不好了。
“......”
“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治療?”許嘉和深深吸了口氣,聲音有些沙啞。
“隨時。當然,如果他對醫生或是治療排斥的話,我可以先以你朋友的身份接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