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殺人夜。
一人高的蘆葦,皎皎的圓月,寒鴉淒厲叫聲不絕。
“嗬-嗬-嗬-”,小白的胸膛宛如個破風箱,長期的急速奔跑已經到了他身體的極限,雙腿像灌了鉛,顫顫巍巍的勉強穩住步子。
猛地一個趔趄,小白幾乎就要跪下去,右手撐地的瞬間,嗓子一甜就要噴出一口血。
“咻---”羽箭擦過右肩,直插進風化的石頭,當場崩裂開來。
有人在追,聽聲音約莫七八人,訓練有素。
小白提起一口氣繼續向前跑去。
羽箭紛至遝來,或許是運氣夠好,竟沒有一支真正射到他身上,左右不過多了兩三處擦傷。
小白忍著痛爆發出最後的一點力氣,打算甩開身後的眾人。高高躍起跳過麵前的石頭,落地瞬間,一股橫風吹的人睜不開眼睛,周身瞬間降溫。
回頭已經來不及了,身後七八個黑衣人站定,臉上的表情被詭異的金屬麵具遮住,但是小白知道,他們沒有表情。
即使長途追蹤也沒有什麼疲憊神態,甚至於呼吸都格外平穩,他們站著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像七八棵古樹一樣,小白突然覺得很冷。
從骨頭縫裏滲出了寒意---他們是故意把他引到這裏的。
麵前的幾塊石頭像一條分割線,這邊橫風肆虐,那邊風平浪靜。
突然,白羽箭破空而來,深埋進肩頭後勁不減,帶著整個人向後騰空,落地的瞬間卻沒有預想的疼痛。
身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是亂石地,竟是懸崖!
瞬間的失重感驚得小白坐起來。
冷汗從額頭滑落下來,被子半濕。
又是這個夢,這個月已經第八回了。
陽光透過破洞的窗簾照在小白臉上,他抬手擋了擋有點刺眼的白光,起床的鬧鍾響起來。
普通的周三,普通的學校和,話癆的同桌。
“小白,你怎麼又不等我啊!”
背後一個飛撲,小白沒躲掉,咬了咬後槽牙,看在今天天氣好的份上不能打人。
“小白,昨晚又做那個噩夢了?”小黑說。
“嗯。”
“有沒有發展什麼新劇情?總不能天天就被人追掉下山崖這種吧?”小黑是個標準的e人,話多的讓人忍不住想扇他。
“沒有。”小白拍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哎,沒意思,我還想著把你這事發咱學校貼吧上呢,多玄幻呐,整的跟電視劇似的。”小黑跳起來擺了幾個中二pose,這人天天精力旺盛,最愛八卦,是學校裏的情報頭目,很有當狗仔的天賦。
“省省吧你。”小白懶得理他。
教室裏英語老師的嗓音溫溫柔柔的,簡直是最好的催眠曲,一覺能睡到午飯。
“吃飯了,醒醒。”小黑推了推睡得正熟的小白。
這一覺果然睡得很好,班裏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了,還剩下的同學也三三兩兩的去小賣部買點麵包火腿腸對付一下。
小黑拿著手機笑得一臉不值錢的樣子。
“怎麼,戀愛了?“小白難得問一句。
“嘿嘿,八九不離十,回頭確定了帶給你看,校花級別的。“小黑一邊傻樂一邊飛快打字。
一中午小黑滿心滿眼都是手機裏的校花,飯也沒怎麼吃,盯著手機一個勁傻樂。
這愛情來的也太快了,早上人還好好的,中午就傻了。
今晚留的作業不多,小白寫完就躺床上刷手機。
附近推送了新聞:s市上空疑似天體墜落,北郊火光衝天。
評論區立馬炸了鍋。
我看見了,一顆大流星,賊亮,好像掉北郊那邊了。
我也看見了,還拍了照片,你們看。
我去,真的啊。
有生之年啊!!有沒有人跟我去探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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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s市倒是熱鬧,小白關了手機早早睡了。
“叮---“上課鈴聲已經響了,今天的小黑意外的沒來上課,小白翻了翻手機也沒見他給自己發消息。
該不會是昨晚見校花去了吧?這麼快?
小白發了條信息過去:第二節課是班主任的,速來。
等了十來分鍾也沒見回複,小黑還真是藝高人膽大啊,看不出來啊,這會班主任的課都敢說翹就翹。
下午上課也沒見小黑來上課,消息也沒回複,確實不太像他平時的風格。
直到第二天身邊的位置還是空的,小白才真的覺得不對勁。
有警察來學校調查小黑的事,他家裏人已經報警了,說是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