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
無止境的荒原。
無數刻的恍惚。
他多麼渴望兄長、嫂子可以再和他坐在一起喝咖啡。
在那遠行的路上,苦痛、災厄不再重演。
因為大地將這一切都輕輕耳語,在天穹耳邊。
遠路仍長。
瑪恩納收到了一封信,一封很奇怪的信。
折皺的白紙染上一塊斑黑,似乎是書寫者故意染上去的,好在並不影響整體的內容呈現。
“親愛的瑪恩納先生:
如果您收到了這封信,說明您的妹妹和侄女已經被我綁架了。
下層區見。”
信很短,但瑪恩納的心緒比這更短。
下午,是他一年中極其稀有的假期。
“佐菲亞,瑪嘉烈,等我……”
執起鋼筆,快速地寫下一封申請書,同時燙起少見的封蠟,裁折好書信,封裝完成。
左手撚著書信,快步走向大門,向行政區的鐵衛走去。
“將這封信送給可可利亞大人。”
語速飛快,不待鐵衛反應,就把信塞到了鐵衛垂下的左手上。
他還記得那處十年前曾與切斯柏、托蘭一起發現的洞口。
他們進入了一個失格的時代。
苦痛、死亡,交錯重演。
過去、未來,撲朔迷離。
第一次出汗。
他的雙手緊握,無比嚴寒的天候……
竟是溢出了汗。
也許,「長夏」花店是生如夏花之絢爛。
下層區,就是死如秋葉之靜美。
嗬……
死得,多安靜啊……?
她將未來搓成一根線,讓每個人都無法看清。但在她的眼裏,那漂泊浮沉的小舟,竟是載著幾近所有人的希望。
可笑。
但……也有無奈。
……
“次ing——————”
鞭刃抽開了飛來的匕首。
佐菲亞的額頭滴下汗水,在地麵上砸出一塊化開的雪漬。
“嘖。”
不厭其煩地甩了甩右手,整體理一下發型,匕首不知從何處飛來,順利地接到右手上。
“騎士小姐,臨光家那一套早過時了。意誌遠比身心脆弱。”
桑博優雅地側身,躲開抽過來的鞭刃。
“放棄……!!!”
瞳孔放大。
因為佐菲亞身後,拄著槍劍的瑪嘉烈,身上閃爍出奪目的光芒,幾近將整片天穹灼燒,露出本應存在的烈陽。
每一塊匕首割開的傷口,流下了“金黃”的血,隨後開始愈合。
那一刻,她叫天馬。
流淌著金色血液的天馬。
“臨光家家訓!!!”佐菲亞在充斥著光芒與閃爍之音的空間裏大吼,舉起右手,身上溢出金黃的光霧。
“先賢化身!我來了!姐姐!(◕ᴗ◕✿)”瑪莉婭也很合時宜地竄了出來,舉起的大劍被一位身披金甲的女神握上。
“瑪莉婭……”被冠名「耀騎士」的“臨光”低喃一句,看向身後不遠處駐足的“遊俠”。
“遊俠”隻是歎息一聲,背後靈緩緩浮現。
一把金陽鑄就的輝煌插在地上,瑪恩納的手搭了上去,劍刃破碎,光芒黯然幾分。
不久便隨著男人的幾聲低喃與抽出的長劍,一同燃起。
“兄長……她……”
“長大了……”
眼中燃起的,不僅是對過去的訣別。
還有對未來的醒悟。
一位身披堅甲的半人馬戰神,緊握了輝煌。
就像他如今握劍的手一般。
“不,叔叔……”
“爺爺留下的……”
“不僅有歎息!!!”
巨大的耀陽自天邊飛來,在明朗的晴空下劃出一道更加耀陽的光尾。
“臨光家家訓!!!”佐菲亞再次大吼。
“不畏……苦暗。”
“不畏苦暗!!!”
“不畏,苦暗~!୧( ˵ ° ~ ° ˵ )୨”
“不畏!!!!!苦暗!!!!!”
四位天馬對所謂命運的反抗?
不!!!
是討伐!!!
是斬殺!!!
“不躲開,會死!”
桑博連忙向一邊奔走。
“碰——————咣”
掀起來的一片片塵土,染上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