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跟那個富二代分了?”打完電話回來後穆宇問。
“你怎麼知道?”我和鄭澤分手連林姨都沒告訴,畢竟不是啥可炫耀的事。
“聽你同學興奮八卦的語氣,如果你名花有主,她就不是詢問而是預警了!”穆宇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意料之中,當時我就覺得你們不是一路人。”
“翻篇了,不提了。”饒是這樣,我心情也低落了,失戀的內傷不是那麼容易痊愈,時間久了銳痛變成了鈍痛。
穆宇察覺到了我情緒的變化,但他也不擅長安慰人,轉身喊李米“快過來,給我們講講這櫻花城堡的故事。省得你姐姐去蹭人家導遊解說。”
李米快走幾步跟上來,估計小夥做過功課,侃侃而談,吸引了周圍不少自助遊的散客,我就記得一句這裏曾經做過日本人的戰地醫院。
拾級而上去看圖書館,穆宇找他同學,讓李米陪我。李米話多,也幽默,我努力配合讓自己心情開朗。台階兩側是古香古色的學生宿舍,李米邊給我拍照邊說“姐姐,你要是穿上民國學生裝,站在門前拍照,肯定更有感覺。”
吃飯時大家有說有笑,穆宇不會調節冷場,但拱火添柴的事會做,跟個段子手似的,愛調侃人。李米是個細心體貼的男孩子,小小年紀說話總讓你很舒服,他有點像鄭澤。李米的表哥是常見的理工男形象,穩重寡言。
穆宇他們此行並不是單純的玩,他有個專利,想和一家公司談合作。所以下午他們約了人,我和李米去博物館。
博物館人真多,燈光很暗,人們說話聲音不大,並不嘈雜。這是春秋末年隨國也是曾國國君曾侯乙的墓葬出品,我們一件一件地看展品,驚異於古人的奢華和巧奪天工,我們小聲交流,李米是文科生,曆史知識信手拈來,不禁對他刮目相看,我和鄭澤看過好多博物館,長沙的,蘇州的,洛陽的,南京的,李米和鄭澤身形很像,好幾次恍惚間像是我和鄭澤在逛,我專心看一個精美鳳鼓的簡介,感覺手被握住了,是李米,骨節分明的手指,觸感如鄭澤,往事湧上心頭,我的眼淚刷就下來了。李米慌了,趕緊鬆手,他大概理解了我的悲傷,將我輕輕抱住,我的臉埋在他的胸前,他的下巴挨著我的頭頂,無言。
因為怕哭出聲,壓抑得身體抖動,李米半抱著我去了一個人少暗黑的角落。
李米靜靜地抱著我,仿佛我的悲傷傳到了他的身上,因為情緒穩定下來後,我抬起頭,發現他的眼睛是深深的憂鬱,我的眼睛還噙著淚,猝不及防地,李米親吻了我,他的吻很溫柔,沒有欲望,是心疼。我有點懵,本能回應他,理智告訴我不應該,於是推開了他。
那種氣氛很尷尬,他跟我道歉,我說沒事,我想回去了,累了。
回到賓館,我蒙住被子哭出了聲,李米讓我想起了和鄭澤的點點滴滴,在我對他死心塌地一往情深的時候,他背叛了我,表麵我做得很決絕,可是從心裏無法做到連根拔起,會流血。
李米的信息不斷發來,有道歉有關心,我沒有回,這個少年有共情力,和鄭澤一樣是暖男,他們懂女人,也會疼女人,容易讓女人有好感和上癮,我都能想象到李米的前女友被分手後有多痛苦。
穆宇打來電話,說晚上一起吃飯吧,讓我發個位置,他們打車過來,在我住處附近飯店吃。我說你們吃吧,我已經吃了熱幹麵。他問明天你打算去哪裏玩?我說我想一個人轉轉。他問你確定不需要個保鏢?我說不需要。
第二天我去江灘,坐了一天,看退休老頭老太太們放風箏。部長打來電話“假期玩的如何?本來不想打擾你,可是部裏實在抽不出人,而且老大說你英語口語受過訓練。”
關於英語口語這個問題,是我的學長老總自己報了一個一對一私教課,但沒時間學,就讓我去學了一年,徹底糾正了我的河北地方英語口音。
“部長,我們做設計還需要用英語交流?”我納悶。
“銷售部在上海參加了一個國際展銷會,需要我們去一個技術人員配合做接待最好能說英語的,是老大推薦你去的。”
“多會?”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