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的夏天。炙熱的光束,穿過繁密雜亂的綠葉,在地上留下一片碎金。蟬鳴的節奏斷斷續續,起起伏伏。
七月的天,正是悶熱。
院子裏,江恂憂和白一揚在下象棋。雙方神情嚴肅,像是決一死戰的對決。
江恂憂腰板挺的直,像換季的天鵝。沒太多表情。骨節分明的手在薄紙上移動著兵。
白一揚對比江恂憂顯得活潑點,俯下身體,在少年眼下來回晃動。時而思考,時而憔悴。
窸窸窣窣的綠葉搖擺聲中伴隨著有來有回的落棋子聲。
隻聽哀怨一聲嗓子。
白一揚沮喪地趴在地上,愁眉苦臉。
江恂憂坐在泛黃的幹土上,對於他的舉動很是習以為常。江恂憂隻是默默起身。
他站起來有白一揚兩個頭高。江恂憂的今年周歲年紀十三歲,身高有了一米六七。白一揚雖然比他小兩歲,但兩人玩的很要好。兩人也是從小就認識的。兩人自然愔悉。
白一揚笑眯眯走到少年身後,左手搭在他肩膀上。唉聲歎氣地對江恂憂說:“你又贏了。”
江恂憂側眼看了看他在他肩膀上的手掌,沒有多言。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露出一股淡淡的笑意。
天上的白雲翻滾,湛藍的天,現在已到了午時。暖風撫過兩位少年的身影。
白一揚向後走了兩步,笑顏和聲道:“時候不早了吧,你回家吧。”
江恂憂的眉頭皺了皺,拉過他的手:“今天怎麼不來一起吃了。”
少年靦腆低頭,語氣放慢,帶著幾分不好意思:“不啦,天天在你家蹭吃蹭喝不好吧……”
江恂憂鬆開了白一揚的手。
“是不是那王八蛋又和你說什麼了?”他似乎有點生氣,但是語氣保持著平定。
“也不怪他”白一揚抬起了頭,那雙杏眼向上注視著他,是二月的湖水那般平靜。
“不怪他就跟我走”江恂憂招了招手,自顧自走了。
他的背影高挑,勁瘦。白色短袖下露出一截手臂,上麵充斥肌肉線條感。走起來似乎帶著風,很瀟灑。
“……”白一揚知道拗不過他,像小跟屁蟲一樣,尾隨在身後。
在一個三層裝修裝修極簡中式風的屋子裏。響起門鈴。
一個剛讀二年級的妹妹聽見後,喜出望外。
“哥哥回來啦,哥哥回來啦”她不斷叫喚。小小的背影奔向大門。
這時的廚房裏的向日輝也聽見了。女人梳起來的頭發溫柔細膩,人也溫和。手裏擺弄著鍋裏的菜。
向日輝聽聞心裏是到了花季一般。
“快去給你哥開門!”廚房響起一段溫柔的聲音。
“奧,我還正要開呢!”小妹妹是江恂憂的妹妹江恂青。她的聲音還是稚嫩,又有活潑。
門被打開了。站在門外的兩個身影,江恂憂和白一揚。
江恂青張開雙臂,快活的跳躍。示意讓哥哥快點抱她。
江恂憂左膝跪地彎下身子。他的兩邊嘴角彎了彎,眉毛滑成一道曲線,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爽朗開口:“媽!我回來了,帶了朋友。”
“啊哦!”向日輝爽快應聲,“是小一吧。”
江恂憂帶著白一揚來到廚房門口。
白一揚開朗招了招手,笑著問好:“阿姨好!”
飯桌上,熱騰騰的飯菜,伴隨有說有笑。
向日輝夾了一塊肉放進了白一樣的碗裏。笑眯眯說:“小一很快初中了吧,可以來我兒子那個高中讀噠。心心會照顧照顧一下你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