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皇權之下,皆為芻狗(1 / 3)

天色陰沉沉的,烏雲壓在端莊大氣的宮殿,宮殿門口雕刻著三個金色字體——鳳鸞殿。

原是象征著最尊貴的女人的身份,但眼下金碧輝煌,端莊大氣的宮殿上空黑雲籠罩,暗沉陰鬱的仿若鬼域,一片死氣。

宮殿裏,隻點燃著星星點點的幾盞火燭,更顯一片昏暗得令人毛骨悚然。

在正殿中央擺放著六口已經被人掀開箱蓋的木箱,裏麵赫然放著六個陰森森且猙獰的人頭,因為,他們雖被擺放在箱子裏,但無一不是在睜著眼的。

地上是這六口箱子裏滲出來的一猩紅鮮血,散亂著的衣裳和首飾沾染著血跡,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浩劫。

在一旁的角落裏,蜷縮著一個蓬頭垢麵卻身穿著紅色鳳袍的女人,她頭上的鳳冠被丟棄在一旁,秀發零亂的披散。

恰在此時,宮殿外麵一道悶雷劃過天空,照亮了她發絲遮擋住的麵龐,她容色如雪似的蒼白,狼狽不堪!

這個女人就是剛被廢不久的皇後——江時染。

就在剛剛,那位她愛了一輩子,發誓要一輩子敬她愛她的男人,用最狠絕的方式告訴她,她錯了,她愛他實乃大錯特錯。

她不過是他登上皇權不得已而為之的踏腳板,如今他已經功成名就,得到了他所需要的一切,一個他皇權之下的芻狗,自然早已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身為江昭之女的她,那便也是必死的結局。而她,在之前竟還傻乎乎的以為他其實愛她的,真是蠢笨而不自知。

她本是有著顯赫身份的景國將門貴女,她的的外祖父,景國鼎鼎有名,人人敬重的太師沈榮昌,一生清廉正直,愛護百姓卻被人誣陷通敵賣國,最終落得了個而滿門抄斬;她的父親,景國柱國大將軍江昭,一生光明磊落,立下略略戰功,甚至在大哥江淮南被陷害身亡後一夜白頭,仍然在得知自己的女兒深陷皇城,被負心漢拋棄認毅然決然的帶著自己曾經早已退役的老部下想接她回家,然而到了皇城門口時卻被人安上了莫須有的叛國謀逆的反賊之名,被亂箭射殺,那些人全然不記得父親曾經護國的無垢之心……

雨,淅淅瀝瀝的,依舊在下。

風,呼呼啦啦的,仍然在刮。

鳳鸞殿的宮門被人推開,伴隨著暗夜還有時不時響徹雲霄的一記悶雷,一個鳳冠霞帔的女人被人小心擁護著走進殿內,這位所謂的新皇後,她便就是蕭祁新立的和外公一直爭鋒相對,爭奪太師之位甚至不惜誣陷外祖私通外敵導致外祖家被滿門抄斬的陸順昌的嫡孫女陸以寧。

同樣是身穿鳳袍,卻是天壤之別。陸以寧一身大紅鳳袍,柳眉細腰,緩緩踏入宮殿內,身姿曼妙。而江時染幹癟瘦弱的身體蜷縮在牆角處,門被推開,她連忙避開殿門透進的那一縷光,像隻畏光的老鼠。

眾人走了進來,如此之大的宮殿,卻到處陰暗潮濕,甚至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越往裏麵走,味道越發難聞,空氣中彌漫著腐朽和死亡的味道。

陸以寧一臉嫌棄地環視四周,皺著好看的柳葉眉,掩鼻不悅道:

“如此醃臢之地,本宮就不該踏足,難聞死了。”

“皇後娘娘,咱們不是說好了的嗎?”站在陸以寧身後的一個女子上前輕聲說道。死寂一般的宮殿內,回蕩著兩個女聲,哪怕聲音壓的很低,卻還是清清楚楚的灌入耳膜內。

陸以寧似乎也想到了,雖然這樣的地方讓她一刻鍾都不想待,但是能看到江時染那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樣子,似乎也挺有趣的,當初她江時染可是待在蕭祁身邊趾高氣揚,目中無人。

江曼珠看到陸以寧默許,捂著嘴靦腆一笑,隨後示意身後抬著六口箱子的侍衛跟著她上前了幾步,最後停在了離江時染幾步遠的地方。

“妹妹——”

江曼珠款款上前,一身象征貴妃的華服,綾羅綢緞,國色天香,卻是一副小人得誌的醜惡嘴臉。

正是當初,可是她在得知江時染愛慕還隻是離王的七皇子蕭祁,她就各種幫著“出謀劃策”和“開導江時染勇敢追愛”,也是江時染敬重己出的堂姐姐,如今她江曼珠成功成為了蕭祁的女人。

兔死狗烹,過河拆橋,不過如此。

江曼珠示意那六個人把箱子放下,臉上掛著抑製不住的得意。

她紅唇輕啟,清脆的聲音傳入縮在角落的江時染耳中,而昏暗燈光之下,女子好看的麵龐卻是陰森可怖猶如暗地裏的毒蛇。她笑著道:

“雖然你已是廢後,但你與本宮怎麼說也算過姐妹一場,所以今天,本宮特意來給妹妹送了一份大禮。”

江曼珠一口一個得意的自稱著“本宮”,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角落裏落魄,狼狽,髒汙的女人,似乎這樣,就能足以讓江時染痛不欲生一般,而她也會因此感到快慰而滿足了心中曾經那深深地嫉妒與痛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