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晟王朝 萬和九年
舒府 芳煙院
“阿季不要到處亂跑了,來!來娘這喝口水,等爹爹下朝,娘和爹爹帶你去找阿獻玩。”
一位容貌豐美的少婦,站在房門前笑盈盈的,向院內捉蝴蝶的少女招了招手。
少婦頭梳流雲髻,一雙眼眸似湖水般冷清,身穿青色散花煙羅裙,竟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女一般出塵絕世。
少女聽見呼喊,馬上跑向少婦,像隻活潑的幼鳥般一下子撲進少婦的懷中。
少婦抬手擦了擦少女臉上的細汗,眼底帶著溫暖的笑意。
舒季揚起漂亮的臉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喜悅之色,看著麵前的娘親,眼睛亮亮的。
“真的嗎?娘親,真的帶我去找阿獻嗎?太好啦!”
“當然是真的了,夫人不會騙小小姐的。”
“所以小小姐要將姿態保持住,等老爺回來了和您一起去。”
站在白湘身邊的白嬤嬤一臉慈祥地開口說道:
“好,我就在這等著爹爹回來。”
說罷,舒季從原本懶洋洋的模樣在白湘身邊坐著,變成端端莊莊地坐在珊瑚圓椅上。
白湘看著逐漸安靜下來的舒季,麵帶笑容地拿出遊記翻看著。
好像猛然想起什麼,看向白嬤嬤,緩緩地開口問道:
“嬤嬤,給將軍府的禮品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夫人,今早已經遞了口信,將軍府那邊想必也已經知曉了。”白嬤嬤恭敬地答道。
白湘點了點頭。
“夫人,我回來了。阿季,有沒有想爹爹啊?”
舒榮穿著一身墨色暗花雲錦長袍,袍內白色木槿花邊。
身材高挑秀雅,還有一雙和舒季如出一轍的眼眸。
他雙眉微揚,笑盈盈地走到正端坐在圓椅上的女兒。
就見父女倆相視一笑,舒季一個猛撲到舒榮的身上。
舒榮“哎呦”一聲,抱住了懷裏的少女,笑意盈盈。
白湘一臉慈愛地朝著這對父女倆嬌嗔道:“多大的孩子了,還要父親抱?”
舒季一臉“驕傲”地看著母親,毫不在意。
轉頭緊緊抱住父親的胳膊,搖了搖。
舒榮感受著女兒對自己的依戀,笑意盈盈地打趣道:
“不知道阿季是想爹爹還是想阿獻了啊?”
舒季小臉一紅,支支吾吾地說道:
“當然……當然是兩個都想!”
舒季有些“心虛”,稍稍鬆開了抱著舒榮胳膊的手。
“哎呀,爹爹我們什麼時候去找阿獻,你都已經回來了啊!”
舒榮坐在圓椅上,喝了口茶說道:“不著急。”
舒季走到自家父親身邊,反複搓揉著父親的臉頰。
嘴裏碎碎念叨:“著急,著急,著急起來……”
舒榮的臉頰上漸漸染了一抹紅暈,為了躲避自己家小女兒的“蹂躪”,舒榮隻好起身。
舒季看了站起來的父親一眼,又看了一眼正在吩咐嬤嬤的母親一眼。
發現這兩人雖然都起身了,但是遲遲沒有出門的動作。
舒季無奈了,隻好垂著頭邁開腿,像無家可歸的小狗一樣,走到院門外。
聽見身後傳來深沉的聲音:
“阿季,注意形態!”
舒季不甘心地扭動了一下身體,不情願的直了直腰杆。
仍舊不死心地再次回頭看向屋內父母,兩人還是一動未動。
舒季看著正在下落的太陽,有些著急了,一邊招手一邊大喊道:
“為什麼你們還不出發啊?馬上日頭都要落下來了!”
隨後小聲嘟囔著:
“再不出發我還怎麼和阿獻一起玩啊!”
“父親~母親~快點啊~”
舒季大聲喊道,把手放在嘴邊,做成喇叭樣。
屋內的兩人看著自家女兒這一係列的動作,白湘打趣道:
“都說女兒是小棉襖,舒榮你看你女兒是不是破洞的小棉襖嗯?”
舒榮歎了一口氣,伸手攬住妻子的腰,看著妻子一臉揶揄的笑容,無奈地笑了笑說道:
“白夫人,那不是我一個人的女兒,那是我們的女兒,要是漏風也是我們一起漏風,誰也好不到哪去。”
說著,攬住妻子的手緊了緊,好似在發泄被揶揄的脾氣。
白湘不以為意,拍了拍丈夫的手安撫地說道:
“好啦,阿季是我們的女兒,就算是漏風了,也是小棉襖不是嘛。”
“我們該出發了,你看看還有什麼要帶嗎?”
舒榮搖了搖頭說道:
“並沒有,看那家那小子,我有什麼好帶的?不過我倒是得看著點,別把帶去的留在那。”
說完,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在院門外無聊到看螞蟻的舒季。
白湘不禁莞爾一笑,抬手整理一下舒榮的衣領,撫了撫上麵的褶皺。
舒榮抬手握住妻子的手,兩人走出了房門。
舒季在院門口等著無聊,蹲在地上發呆。
這時身後的院門晃動了一聲,舒季抬起頭看著父親拉著母親的手站在自己麵前。
“走吧,阿季我們去找阿獻!”
舒榮牽起自家女兒的手,看著一臉欣喜的女兒,嘴裏還在振振有詞:
“好耶!”
舒老父親在心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默默地嘟囔道:
“阿季,這小丫頭讓那個臭小子子吃得死死,這以後可怎麼辦呢?”
白湘看著一臉愁容的舒榮和一臉興奮的舒季,看著與之相反的兩個表情。
不禁地想笑,但又怕打擊某人的自尊心,索性作罷。
一家三口乘馬車離開舒湘府,向將軍府駛去。
將軍府 安樂堂
“哎呀,你個臭小子,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了,你都晃了一個上午了!”
隻見溫大將軍坐在大堂上座,看著在大堂來回踱步的少年。
扶了扶額,伸手拿起茶杯暈了一口後沒好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