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襲而來的暖意卻讓沈落嚇了一激靈。
她回過頭，挺翹的鼻尖結實地撞上一塊有些堅實的肌肉。
\"唉...沈落，是我。\"顧捷禾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傳進沈落的耳朵裏，因緊張而高聳起的肩膀隨著聲音一同落下。
下意識地，沈落的雙臂穿過開衫的羊毛大衣環住顧捷禾精壯的腰。
撇不下高傲的麵子，窩在顧捷禾的懷裏嘟囔著，\"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脾氣不好...\"
雖是小聲嘟囔，顧捷禾依然清楚地聽見沈落說的每一個字。
雙手搭上沈落的肩膀，不舍地將她從懷裏拉出，見沈落如積極認錯的愧疚小貓一般垂著頭——可憐又夾雜一絲無辜，抬起指尖泛著淡紫色的手，將還沒涼透的手背擱在她冰冷的下巴上。
\"抬頭，好好看著我。\"
顧捷禾毫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沈落一時間看不清他的喜怒。
\"捷禾...\"沈落怯生生喊出他的名字，眼神躲避著他追趕的眼神，手在大腿側邊握成類似拳頭的形狀，隻是大拇指的指甲深深嵌入食指中節處。
顧捷禾不再跟她玩這種無聊的眼神追趕遊戲，輕聲細語地開口，\"現在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嘛？\"
\"有...\"
聽到這聲肯定的回答，顧捷禾拉起她攥緊的手攤開牽住。
\"外麵冷，我們回家說。\"
顧捷禾走向大門正準備讓沈落開門，誰曾想她竟低著頭呆在原地不動。
\"怎麼了？\"
\"我剛跟沈清寒吵架了。\"
\"是他又欺負你了對嗎？\"顧捷禾用盡可能溫柔的聲音問道。
沈落撇了撇嘴，悶聲應道，\"嗯，就是他。\"
\"那一會兒我去說他，先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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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人的戀愛從頭到尾都是無比甜蜜的。
顧捷禾出門後的十幾分鍾裏，他腦海中浮現的盡是他們在一起時不愉快的事情，甚至一度想要逃離沈落這個他人生中最不穩定的因素。
他的雙眼緊盯著上行的電梯出神，電梯門開啟的瞬間，那狹小空間裏有些晃眼的白色燈光將他的思緒拉回。
\"我們真的就這樣了嗎？\"
顧捷禾小聲地嘀咕著，雙腿卻沒有半分挪動。
還沒等他做出決定，屋內就傳出激烈的爭吵聲，沈落是那般歇斯底裏，是他從未聽見過的聲音。
叫喊著。控訴著。似乎還帶著哭腔。
正當他還在嚐試消化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時，大門傳來轉動的是聲響，立馬快步走到安全通道那半扇緊閉的門後。
過了半晌，顧捷禾遲遲沒聽見其餘聲響，悄悄探出腦袋。
隻見沈落穿著單薄的睡衣倚靠在欄杆上，瘦削的背影毫無生氣，時不時用手背摸臉，應該是在擦眼淚吧。
本以為她口中那不堪的童年早已被遺忘在過去，可如今那一聲聲的咆哮卻讓顧捷禾不由得心緊了幾分，或許在他未曾現身的那幾年裏，她真實地想要衝破這世界所有的禁錮，去成為自由空氣中的一部分。
顧捷禾拋開腦中剛剛思慮關於放棄沈落的種種想法，一個\"我要好好保護沈落\"的想法瞬間占據整個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