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杜鵑養了十幾年,難道真忍心下手嗎?
這十幾年她活在仇恨裏,隻是為了殺光所有人,使宋柱一點一點心理崩潰,最後下手。這孩子不是他親生的,這麼多年來有著下人服侍,她也沒有過多過問。
她不是什麼善人,自然不會心疼。親手放下的燈籠,連眼淚也是臨時裝的。有什麼可惜呢?隻是一直想著報複罷了,但她看著這個男人低聲下氣的求著救救他兒子時,她更堅定了殺念。
在這件事情裏,除了被牽扯進來的孩子,誰又無辜呢?
言無墨看著那截帶著荊花的藤枝,心中忽然明了。秋弦儼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這藤椒可不就是杜鵑化妖怨氣的載體。
靈劍召出,秋弦迅速布好陣法,淩厲的劍氣向那枝藤蔓刺去。
幻境破了。
兩人抓緊時間往回趕,到了鎮長家。
宋柱在大廳內,四肢抽搐,雙眼翻白。 他斷斷續續的說著,“杜鵑……我對不起你……”
“母親衝了過來……父親瘋了……母親消失了……母親死了……父親也要死了……死了……死了……”鎮長兒子被嚇著了,縮在牆角嘟嘟囔囔。
私人恩怨,秋弦覺得這件事情自己沒有立場管。
無論結果如何,任務告終。
“師弟,咱們回去之後就要開始聽學了,到時我指給你看要上學的地兒,”秋弦似有意似無意地提起。
言無墨問他:“師兄也去嗎?”
秋弦笑了笑,道:“我待秋日到了再去。”
言無墨不解。
但秋弦也沒有做多解釋。
宗門內一切如常,兩人去還了這次任務的牌子,就相伴往木屋走去。
陽光很好,地上有兩道影子拖得長長的,走著走著交到了一起。
講學終於開始了,言無墨一大早就起來了,他發現秋弦還沒起,於是輕手輕腳地洗漱後,他便向昨日秋弦給他指的學堂方向走去。
進門便發現有諸多學子早早的候在那兒了,講課的是一位較為嚴肅的夫子,開篇便講一通曆史……
明明是早課,一日之計在於晨,但是……
學堂裏睡倒了一片……
講學的夫子拿著戒尺敲了敲竹案,“醒醒!!!一日之計在於晨,早課便如此困倦,今天的精神還能好嗎!!!”
那夫子也不是古板之輩,晨讀之時也未有讓他們大聲讀書說是如此記憶力更好的話來。
“嘀嗒,嘀嗒,嘀嗒……”
是水滴在樹葉上的聲音。
修士的感官非常敏銳,會對周圍的動靜快速做出感知。
外麵是下雨了。
淅淅瀝瀝的雨聲更像催眠符,等啊等終於下了早課。
“哎哎師兄,我們待會兒去哪裏?”
“先去食堂吃飯吧,我聽小道消息說今天食堂有排骨。”
“行,那吃完飯我們一起去練劍。”
“啊,其實我還不想那麼快練劍來著……不過也行。”
言無墨看著其他弟子結伴而行,心底突然有了一抹羨慕的情緒。
他歎了口氣,亂想這些幹什麼,得趕緊回去,師兄估計還等著他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