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前麵就是許家莊了,我就不明白了,許子將的月旦評真有那麼神嗎?值得我們巴巴地趕來,還備下如此厚禮。”
“子廉,莫要亂說,許子將的名諱豈是亂叫的。一會到了許府,記得要稱呼許先生,不可亂了禮數。成功與否尚在其次,切不可讓人家笑話曹家的家風。”
在通往汝南郡平輿縣許家莊的官道上,曹*、曹洪兄弟倆正為參加許劭的月旦評而憂心忡忡。
說到這個許劭,那可是東漢末年的一個響當當的人物,對當官什麼的倒不在乎,隻是喜歡對天下名士品頭論足,後來幹脆就來了一個“月旦評”。千萬不要小看許劭的短短幾句評價,因為在許劭口中的好評足以讓一個年輕人借此飛黃騰達,同時他的一句惡評,絕對會是一個想走仕途者的噩夢。即便如此,各大州郡的世家子弟們仍是趨之若鶩,曹*也正是為此而來,希望能為自己的官運搏個捷徑。
提起曹*的身份,一個十足的“官二代”“官三代“。爺爺曹騰官至大長秋,雖是宦官,倒也有幾分清譽;父親曹嵩現正擔任大漢朝的司隸校尉,在京城洛陽也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就這樣一個家庭,想要出仕是極簡單的事情,可曹*偏要來趟這一渾水,才惹出一段曆史公案。
“濮陽的酒肉倒是挺豐盛的,就是那個袁紹眼皮子太高,根本沒把你這個哥們當回事啊。”
“四世三公的家世,能把誰放在眼裏啊!小小的濮陽長也值得如此炫耀,袁本初必將為此付出代價,一定會讓他後悔他的高傲。”曹*仰天長歎,曹洪卻是一臉的漠然。
“咦,這許家莊雖然不大,可這許府可是夠大夠氣派的啊。可是,這麼長的隊伍,咱得排到什麼時候啊。”曹洪看著許府家門前近百人的長龍,真是哭的心都有了,要知道會是這個樣子,昨天無論如何也不能貪杯啊。要是因為自己的過失而錯過了月旦評,回到京城那還不得讓叔叔曹嵩給打死啊。
就在曹洪滿腦袋想著如何才能躲過一劫的時候,許府的傲慢與無禮卻差點引來一場無妄之災。
“外麵的人聽著,我家老爺本月共品評士子五人,業已滿額,請侯著的各位士子下月初一辰時末刻至午時初刻前來參評。”一個沙啞的聲音讓曹洪的心拔涼拔涼的,一張國字臉拉得比長白山還要長上幾分。就在各位士子紛紛帶著不滿準備返程,曹洪急得無計可施的時候,一段天下奇聞就這樣上演了。
“沛縣曹孟德,不遠千裏,遠道而來,特來向許先生求教一二,還請老先生收回成命,不要冷了天下士子的拳拳之意。”
“誰人如此無禮,膽敢亂闖許府!”就在曹*高聲報出名號的同時,愧疚萬分的曹洪大發虎威,硬闖許府,左一衝,右一撞,就把正在關門的兩個門童撞倒在地,惹得許府大管家許福高聲喝罵了起來。
曹洪的莽撞之舉,讓曹*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也讓門外那一百多人生出了觀望之心。
“子廉,休要無禮。速速退回!”在曹*的訓斥聲中,曹洪不得不退了回來,兩個門童才敢大聲的“哎呦”起來。
“許老先生將天下士子的敬仰之心,尊崇之意,竟然視若無物,實在是令我等汗顏萬分哪。”
此時從府內踱出一人,三十多歲的樣子,留著一綹山羊胡子,頭戴方巾,一身儒生打扮,長得其貌不揚,看著卻是幹淨利落。
“在下許貢,家兄本月品評五人,正如許福所言,業已滿額,還請門外這位沛縣來的貴客,您下個月請早吧。許福,關門!”一句廢話也沒多說,看來這曹*的家世、名頭對方並不感冒,今天這閉門羹是吃定了。
就在大家以為插曲已然落幕的時候,曹氏兄弟卻被許貢嘴角的那一絲嘲笑與戲弄之意給激怒了。
“嗆啷”一聲,隻見曹*手提三尺青鋒,大喊一聲“子廉,闖!”
許貢哪見過這樣的陣仗啊,許劭門前哪個月還不打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士子啊,那些要家世沒家世,要才學沒才學的,豈能浪費了許劭的大好光陰,而且隻要是許貢黑著臉這麼一說,都隻有灰溜溜逃走的份,硬闖許府,那隻能換來天下士子的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