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儀回到宿舍的時候,客廳的燈還沒熄,室友沈湘正穿著睡衣臥在沙發上看著戀綜。
“你瘋啦,還不睡,明天滿課,姐姐。”
沈湘雖然長得文靜漂亮,但實際上性格與長相大相徑庭。楊千儀看得出,她現在的心情大好,還不是一般的好。
“我睡不著啊。”沈湘示意她過去,然後道:“俄羅斯列賓美院交換生的名額下來了,我們這級就四個。”
楊千儀一聽這個立馬有了精神,往她身邊挪下挪,“有我嗎有我嗎?”
沈湘一拍大腿,“巧了,兩個都在咱們九零四!”
“咱倆都有啊?!”
沈湘故作老成地拍了拍她的肩,說道:“是的你沒有聽錯,過兩天列賓美院邀請函就要到了,準備好護照和留學簽證吧。
“對了,你今天出去幹嘛了,這麼晚回來?”
“段峰約我看了梵高《星空》在延濱的全球藝術展。”
楊千儀現在心情好,提起段峰這個晦氣男倒也影響不了多少心情。
“好啊,拋下我去和男朋友約會了?”
楊千儀往後一躺,“倒也不是,看完藝術展,順便分了個手。”她的語氣很是輕鬆。
沈湘:“?”
楊千儀笑著,打開了手機,給她翻開了那兩張照片,沈湘看完她就刪掉了。
“我去!他敢渣你?!這死渣男裝的這麼好?我之前竟然還看不出來?”
“我再跟你講個笑話,段峰竟然說這個女的是他表妹。”
沈湘瞪大了眼,“他腦子有病吧?這種謊他都編的出來,他跟他表妹接吻,搞亂|倫啊?!”
聽完,楊千儀沒忍住笑了出來。她對段峰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
天文係男生公寓在學校後山,李宴將車停好後,便回了宿舍。洗漱完躺在床上時,已就1:00了,他鬼使神差地點開了微信第一欄的新添好友。
她的頭像是哆啦A夢,微信名叫大雄。
李宴正想再點開朋友圈,卻突然來了一通電話。
境外號碼。
李宴接通了,拿到了耳邊,等對方說話。
對麵是外國人,他的中文說得有些蹩腳:“喂,是李宴嗎?”
“嗯。”
“我是你叔叔,你媽媽的老公。”
李宴“果然如此”地冷哼一聲。
“你有什麼事?”
“李宴,你媽媽生病的事你知道吧?”
“她不是我媽,我們早就斷絕關係了。你想說什麼能不能直接說?”
那邊似是歎了口氣,然後說,“你媽媽生病了,是很嚴重的病,手術費要一百八十萬人民幣……”
“神經病,再見。”
李宴掛斷得很迅速,接著,又拉黑了那個境外號碼。
真能編,這動機不能再明顯了,俄羅斯的盧布都已經折算成人民幣了,還有零有整的。
為了騙點錢甚至都不惜咒自己。
他現在一肚子火,那倆奸|夫|淫|婦在俄羅斯缺了錢過不下去了,成天惦記著他身上親生父親留給他的遺產,這已經是騷擾他的第六通電話了。
他固是恨極了他的母親。
當年親生父親患白血病前腳剛走,沒過兩天,她後腳便和一個俄羅斯男人好上了,當初二話不說拋下李宴走得別提多決絕了。後來五六年對他不聞不問,連電話都沒有打過一次,現在缺錢了,倒說什麼親生骨肉打斷骨頭連著筋,扯什麼藕斷絲連了。
說白了看上錢了。
做夢。
——
“楊敬烽,你有毛病吧!現在給我打電話?我這兒現在半夜一點!”
“千儀千儀”,電話那頭換了一個女聲,“別跟你父親惱,阿姨給你賠不是。再說,你不也還沒睡嘛。你爸爸給你打電話,是想接你到美國來,我們給你找了最好的藝術學院,羅德州藝術學院,已經給你報了名,來了直接入學,離華盛頓也近,到時候咱們一家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