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翠似乎悲從中來,疑慮早已拋了開去,老淚縱橫道:“我家老王他已經走了……”
李嘯露出吃驚的神色,道:“什麼?王大叔什麼時候?”
“唉,就在昨天。也不知道犯了了什麼病,吃飯的時候吃著吃著就走了……”苗翠哽咽道。
“真是好人命短,王大叔他生前有沒遇到什麼病?”
“他身子骨一向很好,從來沒有什麼病痛。”
“他最近到過什麼地方,見過什麼東西沒有?會不會撞邪了?”李嘯追問道。
“撞邪?肯定不會,我們一向吃齋念佛,有菩薩保佑的,又怎麼會撞邪呢。”
李嘯歎息一聲,道:“王大叔還在麼,我想進去見他一麵。起碼他曾經救助過我。”
苗翠道:“你來晚了,老王他已經入土為安了,也不知道怎麼的,他的屍身腐爛得特別快,家裏實在是沒辦法放了,韓少爺擔心家裏會傳染霍亂,所以已經把他給埋了。”
“韓少爺又是誰?”
苗翠奇怪看了他,但還是道:“韓少爺是就是韓藺少爺,他以前是我們老夫妻一手帶大的,他這次來除了探望我們兩人,沒想到老王就這麼走了。不過幸好有他在,我們夫妻無兒無女,為老王送終,嗚嗚……”
李嘯心中知道了大概,原來這這叫苗翠老婦人和死去的王二坤是韓家的老仆人,韓家搬走之後,這兩老並沒有跟著去,而是留在了東平。
在李嘯看來,以前的老主子韓家對他們並不好,因為他剛才發現棺材裏隻有幾件不值錢的破銅爛鐵,唯一值錢的就是那塊刻著“韓藺”字的玉佩了,看來因為還是韓藺的東西。
“老人家,你將這東西收好,好好享福吧。”李嘯他勸慰了老婦人幾句後,又給了她兩塊銀頭,因為他已經發現了老婦人的陰氣之重,幾乎超越了普通的鬼魂,人不可能有這麼凝重的,眼前這老婦人,很有可能已經死了,而她自己卻不知道而已。
老婦人搖頭,拒絕道:“你欠多少就還多少,我老婆子也沒打算活多久了……”
李嘯最終還是收回了手,帶著失望的心情,李嘯走回偵探所,此時天色開始灰蒙蒙地亮起了來,東邊處,啟明星懸掛在天邊,孤獨而落寞。
孤獨的人,木然地行走在淒清的街上,往事的碎片突然間湧上了心頭。
殺戮、戰場、篝火、酒宴、歡笑、高歌、刑場……
心中傳來陣陣地絞痛,他深吸了清晨中微冷而潮濕的空氣,下意識搖了搖頭,緊皺的眉頭舒緩了許多。
這時,前麵迎來還未換下官服回家的田大楠,隻見他眼圈發黑,顯然一夜沒睡,他此時也看到了李嘯,擠出疲憊的笑容道:“早啊。”
“昨晚沒事吧。”李嘯注意到他官服腰間上的小洞,不動聲色問道。
“沒事。”田大楠有意無意將手遮擋著子彈洞,笑道。
“那就好。”李嘯點點頭。走了兩步,又記起什麼,回頭道:“記住,別把那條繩子取下來。”
“我知道。”田大楠淡淡道。
剛與田大楠分別,後麵傳來一個車輪軋地的聲音,接著傳來聲音道:“李爺,這麼早啊。”
李嘯回頭,原來是秦藩,正拉著黃包車放緩速度和他齊頭走,李嘯擠出笑容道:“對啊。你也很早嘛。”
秦藩笑了笑,道:“李爺,您要去哪裏?我拉您。”
“不必了,我隻是回偵探所而已。”
秦藩執拗道:“那剛好順路,反正現在沒人,您快上來,分文不收!”說罷加快幾步,將車拉到,將黃包車在李嘯麵前停下來。
“那謝了。”
李嘯也不客氣,坐了上去。
秦藩拉著李嘯慢慢跑起。
“不用那麼快,我不急。”李嘯提醒道:“你還是省點力氣,待會你還要做生意呢。”
秦藩回頭笑了笑,道:“那好。”說著腳步慢了下來,他的車已經平穩。
“對了,李爺,您現在是一個人住麼?”前麵響起秦藩的聲音。
李嘯想了想,“對。”
“上次您去的池山村住的可是你的親人麼?”
“對。”
“碧兒小姐他們好像不是經常來城裏吧?”
李嘯有些警惕,沉聲道:“你問這些做什麼,你怎麼知道這些?”
秦藩黝黑忽然一熱,撓頭羞澀笑了笑,支吾半天才吞吞吐吐道:“這些都是蕭姑娘告訴我的,那個,那個,就是想問問,碧兒姑娘可有人家,蕭姑娘不願意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