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國,天順三十六年,市集雜聲落,遍是羅綺者。小兒婦孺齊聲笑,未見乞兒影。
春意起,寒未退,家家門前飄紅綢,新芽木中起,枯枝化春泥。
忽聞馬蹄聲,太匆匆,驚醒戶中犬,震落盤中果。
“端軍當道,閑者避讓。”為首一騎手執軍令,以示身份,卻馬不停蹄,身後為首的是建寧將軍容莽的副將關勝,騎兵罔顧周圍百姓,桌椅板凳頓時化為木屑幾段,布匹綢緞四散,更有甚者,竟揚馬直衝人去。
一小兒眼看要喪命馬蹄下,附近一老者大喝一聲,把小兒推向一旁,自己卻命喪當場,身後牌匾四個正楷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仁心醫館。
“爺爺!爺爺!”一小男孩兒淚如泉湧作勢要去把爺爺拉回來,卻被兩個學徒模樣的人拉著,他們也神色慌張眼眶通紅“師弟,不要過去。”一較年長的學徒一手半抱半拖著師傅另一隻手抱著那小兒往醫館去。
頃刻間,死傷無數,哀鴻遍野,這些士兵已與劊子手無異,眾人見狀紛紛拉著親朋好友往屋內躲,怒視軍隊卻不敢出言製止。
士兵過處,猶如蝗蟲過境,再無好物,於人則輕者傷重者亡。
地上有好幾具不辨模樣的屍首,有老有少,家中長者或關孩童於室,或捂住孩童雙眼,收拾殘局,抱著幼兒時,褲子已無幹爽處。
“蒼天啊,當家的,沒了你,妾當如何是好。”一婦人顫顫巍巍試探一男子鼻息後抱著他的屍首失聲痛哭。
“天殺的,這群畜生。”一老婦顫抖著雙手把拐杖直往地上杵,恨恨的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數萬士兵他們這是幹什麼?”茶樓上路人甲皺眉不解問道。“近期無戰事,也無大事發生,怎會突然班師回朝,來的還這般凶惡。”
“這方向,看似是朝著那皇宮去的。”路人乙神色凝重回道。“要變天了。”
沒錯,這方向正是皇宮,十萬軍直奔皇宮,鐵蹄踏破宮門,直衝養心殿。
這日,皇帝崩,皇後薨,建寧將軍容莽繼位,改國號建業,新曆弘治元年。
懸先帝方序頭顱於城牆,日夜曝曬,予無期。掛刑部尚書李秩、兵部尚書賀連年等二十餘位亂臣賊子屍身於城上。有好事者仗十,凡妄動屍首者斬。
另誅兵部尚書賀連年九族,賀家上下四百二十口人皆命喪當時。
自此端國、荊國、魏國三足鼎立之勢有所動搖,原端國與荊國交好數百年,一同製魏,如今端國國內局勢不穩,皇位換人,難知曉荊國之想,端國呈內憂外患之勢。
端國屹立百年原因:一是處於易守難攻地勢,靠著這地勢雖不易擴張國土,但是能保國土不減;二是與荊國交好,魏國國土最大,國民最多,較其餘二國人、物均占優。
如若魏攻荊,端必會相助,導致魏攻不下其他兩國,但端、荊聯手也難攻下魏,魏有充足的人馬與糧草,幹耗都能耗死他們,況武器研究方麵略勝於端、荊。
鼎有裂隙矣,不可知後事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