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量馬路去!”是侄子發過來的短信。
夏天潮悶的晚上,同齡的侄子叫我“量馬路”去。
說起也不怕丟人,我們倆都21了抽個煙都得偷偷摸摸的。要是想抽煙了我們都會去“量馬路”,因為這樣不會被人發現,這也就成為了我們的暗語之一。
一走出村莊,侄子就遞給一枝香煙。我們不抽別的煙,貴的因為買不起,難抽的又看不見。經過我們長期的摸索,終於找到了性價比最高的軟白沙。
“你入黨了沒?你們國防生不是要入黨麼”我吐了口煙問道,很暢快的感覺。我喜歡吐煙時的那種輕鬆的感覺,仿佛能把一肚子的窩囊都吐出來。
我敗了七年。從我中考的時候就開始的,差1分就考上心目中的省重點高中,後來上了一個在我們這裏農村家長心目中口碑很好的一所師範,5年連讀。結果要畢業了,我們縣城不分配了,招教考試也是差1分沒考上。今年又是,多考一分就有我了,結果……我就這麼茫然跟著我父母的安排走。不懂事的時候聽話;懂事了,我也聽話。因為我知道父母真的不容易,我不想急他們。於是我就一直這麼茫然著,或許我根本就是一個沒主見的人。
每個活著的人,都是應當有所目的的,象我這樣無目的的行路,是悲哀的有所存在。我喜歡別人QQ的那句說明:“既然選擇了遠方便隻顧風雨兼程。”
小時候的目的是那樣簡略,無有摻雜,而今縱使亦無有摻雜,這世界卻變得太多,太多的物在,這微漠的個體之於這五濁惡世,難能解喻。
隻是終會有解喻的時候,那個時候清明純和,是十幾個輪回更是當下之世的努力。這物化,這些曉喻的物事人情,無條件地變成了給予,給予眾生聖意恒存的慈悲。
我和許多精神無家可歸的族類一樣。惟一之區別在於:有的人在尋找,許多人渾然不知,一些人試圖遺忘。而我,一直在尋找,尋找自己的目的地。
或許我是有目標的,可能不太現實罷了,我很懶,懶的要死。外表成熟,思想單純這也許就是一個真實的自己,我一直被這樣的、那樣的假象蒙蔽著。我就像被打撈上來的網中的魚,有時活蹦亂跳,有時苦苦掙紮,為的也許就是為了這個龍門圖景?
父母總勸我,別在外麵給人打工了,混的再好也是個打工的,人家想叫你走人,你就得走人。看見金融危機沒,多少行業都裁員減薪,吃皇糧的都加工資了,還是黨對自己人好,跟著黨走沒錯的!
看見沒,我爸媽把跟著黨走理解成啥了?真叫人苦笑不得。
扯的有點遠。
“沒有,上麵比我們急,隻是個儀式,著什麼急呀?真是皇上不急太監到先給急上了。”他抽煙說話的表情真的很欠揍。他高費上了個市重點,然後,上了大學通過關係過了國防生麵試……
“你信教嗎?不是邪教那種。”我得先把邪教組織排除了,不然他非跟我抬杠不可。一起長大的,他屁股一抬我就知道他要放什麼屁。
“信個毛,我看過一位心理醫生的一篇文章,說信仰宗教的人,都是出於尋求一種心理上的依托。有錢我就解脫了。”難得的是,他今天沒跟我抬杠。裝做很享受的樣子,猛抽了一口。
我侄子這家夥有時候我真搞不懂他,所以一有時間我們都會聊聊。
“其實,我覺得信仰是一種需要,跟你看見一個美女就想上是一樣的。”我們說話好象不帶點顏色就沒感覺一樣,這都成我們共識了。
“切,你哪個小的跟金針菇一樣,就是人家大腿夾住都會滑掉那種。”
“你感覺哲學呢?物理學,化學,生物學與心理學到底都是哲學,但是科學家與哲學家在自己的領域裏研究了大半的時間,到了一定時候才發覺宗教學家已在一個地方等他們。”
“你是說牛頓?我覺得科學最實在,它能解決我在生活裏遇到的基礎的問題。當然,錢能解決更多問題”
“太俗了你!白讀了這麼多年書。你在大學裏學到什麼沒有?”我問。
“說實話,我覺得一點都沒有。”侄子說,“因為我平時學習一點都不認真。不過,我學習很變態的,高三的時候,我還在全校200名外邊。考前3個月,我先把書過了一便,生的地方畫上圈,然後每天10套模擬題,沒問題的地方隻看題和對答案;生的地方重點突擊。摸底的時候,我考到前20,我們班主任和年級組組長都找我談話了,問我抄誰的,沒辦法,太變態了,我隻好說我抄我同桌的。”他頓了頓繼續說,“逗人的是,我同桌都沒我考的多……”說起他的光榮事跡,這家夥有點刹不住的感覺。
“你有完沒完?”我及時打住了他的話,雖然他不是吹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