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灼熱的源石祭壇發出爆鳴聲,猛然炸出一團赤紅的粉塵,粉塵在空中飄蕩幾秒,便融入空氣,消失不見。

但它的影響依舊還在,至少對於安提來說是如此。隨著吸入赤紅粉塵量的增加,盡管安提沒有動用魔藥的力量,但一種名為憤怒的情緒正幹擾著她的心神、灼燒她的意誌。

而她的對手似乎並未被祭壇影響,仍然邁著不快而穩重的步伐,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從他身上傳出,那並不是因為他身上堅實厚重的裝甲,也不是因為他三米左右的身高,而是那一種經曆過上百次搏殺,無數次從死人堆裏爬出來才著有的殺氣。

長戟上紅芒閃動直直向安提刺來,死亡的氣息彌漫在她心頭,靈性直覺告訴她:不能躲,會死。安提當機立斷,渾身肌肉緊繃,灰白長槍微微側過,與那柄長戟相擊。

碰撞之下,麻木與強烈的痛感同時出現在虎口處,安提的視角劇烈交換,竟是倒飛幾米之外。不等重新站起,對手眼中猩紅光芒大盛,連踏兩步,那柄勢不可當的長戟又向她劈來。

先前幾次的試探下的沉重竟是假象!安提沒有料想對方身負重甲還能爆發出如此速度,隻得抬起長槍,硬生生抗下這一擊。

“哢哢。”密密麻麻的骨裂聲從背後傳出,安提直接陷進了地麵之中,那經過天災洗禮的路麵是如此不堪,她猛然吐出一口鮮血,鐵腥味充斥著安提的口腔。那位高大身影沒有再攻擊,反而矗立在原地。

安提緩緩從地上爬起,將被震得有些位移的骨骼一一複位,對著那一個身影說道:

“再來。”她深藍的眼眸中並未有害怕,而是充滿了戰意。那身影並未回答,但那沉重得仿佛能壓倒安提的氣勢又從他身上浮現,強烈的危機感又一次彌漫在了安提心頭。

這一次安提沒有和之前那樣一味躲避,反而發起進攻,一點寒芒刺出,與長戟交擊。

並未較力,安提一擊及收,身形一動便向側麵襲去。

“鐺!鐺!鐺!”金屬去的聲音不絕於耳,一連碰撞出數不清的火花。

藍光從雙手處湧出,擴散到長槍各處,狂暴的感覺從心底湧起,安提掀開一張底牌,勾動早已被赤紅粉塵挑起的怒火,安提怒目圓睜,將手中長槍送出。

此次的交鋒中安提並未被擊退,而是打了個平手。

對手顯然有些吃驚,手下的動作仍然不慢,遊刃有餘地和安提交戰著。

借著慣性長槍橫掃,不知是有意放水還是沒來得及,槍尖劃過對方鎧甲,劃出一道明顯的痕跡。

“可以了。”長戟終是將安提的長槍擋下,博卓卡斯替點了點頭,又伸出左手示意霜星自己並無大礙。

“先…治療,再找我。”留下這一句話,博卓卡斯替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安提從中卻興出了他濃濃的疲憊,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雙手,感受了一下自己斷了不知道多少根的肋骨,她覺得自己送還是有必要找一下醫師的。

天空中溫暖而充滿希望的太陽並不能對這座滿目瘡痍的城市帶來什麼。那金黃的陽光底下,陰影之中,那些髒的、混亂的事物,顯得越發的滑稽可笑。

經過了一夜的休整,羅德島的隊伍又一次踏出了前往中心 的征途。

由於天災過後的惡劣天氣,一部分幹員都沒有撐下去,倒在了黎明之前。雖然說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大家的心中不由得蒙上了一層陰霾。

“還有兩個街區的距離,我們就可以開始登塔了。”氣氛無疑是沉重的,哪怕是一向樂觀的阿米婭,也是顯得有些低落。

博士有些機械地點了點頭,茫然的眼神裏還能看出他正努力地理解阿米婭所說的話。

他手中緊緊握著一支澄黃色試管,由於昨天連續地飲用超劑量的理智液,他理智的恢複速度顯然慢上了許多,還陷入了一段大腦死機的狀態,花了一個晚上才從一動不動變成這一刻以簡單與外界交互的樣子。

無聲歎了氣,阿米婭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由於部分傷員去世,她一整夜都在安撫隊員,她現在的精神狀態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