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陵蘭島位於北美洲東北部,作為世界上最大的島嶼,它的生存環境並不像它的土地麵積一樣令人神往。
這裏四分之三的寒漠都位於北極圈內,冰雪幾乎全麵覆蓋。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生命禁區,在北緯約72°的一個四麵臨山的閉環盆地內,D國的白色十字旗偶爾乘著細微的東南風弱弱皺起。
盆地並非全封閉,在東南方向有一道人工開鑿的通道,冰山的開鑿難度令各個國家的開山隊均為之汗顏。
因此這個通道的樣子也極為難看,成為了進出此地的唯一豁口。
兩名哨兵站在出口的盡頭,肩扛“NK16突擊步槍”,穿戴著星條旗的臂章,胸前緊貼著“BTP”的標識。
他們不約而同的望向冰冷的遠方,太陽孤零零的被白色包裹著,如同一顆媽媽早餐煮熟的荷包蛋。
隻是荷包蛋的白色讓人看著食指大動,而此刻天際的白色隻令人感覺淒冷,仿佛看不見生的希望...
“戴維斯,你能不能別整天繃著張臭臉,看上去就像是被狗熊一巴掌拍爛了似的。”其中一名哨兵打破了令人涕下的氛圍。
“少說點話混蛋,多留點神,極夜就要來了。如果實驗室裏的小崽子們趁黑跑出來了,咱倆都得被那該死的豬頭博士壓死!”
戴維斯一點兒不在意約翰對他的冷嘲熱諷,比起他們看管的“東西”,他情願被狗熊拍死。
其實他們都被美軍專用的科技保暖服包裹起來了,根本看不清彼此的麵孔。
這樣的打趣是他們枯燥生活裏唯一的靈動,猶如那杆D國的國旗,渴望東南風的到來,哪怕隻是微微敘舊。
寂寥的夜幕一步步將天邊的白色蠶食,戴維斯和約翰躲進通道內溫暖的休息處偷會兒閑。
戴維斯卸下冗重的裝備,用低凝固點的煤油打火機為兩人點燃香煙,煙圈一下下地呼出,一股舒暢感通透了全身。
這是總部專門為此處的工作人員配備的“保命”設備,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站幾小時的崗,然後休息的時候來口香煙,那疲憊與寒冷便會融入煙圈,飄向遠方。
聽說曾經這裏的通道看守員隻有一個,他自幼便享受著加州的陽光,長大後陰差陽錯的被編進此項慘絕人寰的工作崗位。
嚴寒與孤獨令他患上了重度抑鬱症,最終選擇與皚皚白雪共潔格陵蘭。
約翰噴出一口煙,扭頭看了看身後的D國有些傾斜的十字旗,國旗之後赫然矗立著一個巨型實驗基地。
而這,才是格陵蘭島藏匿的最大秘密。
基地共占地30000平方米,約等於4個足球場的大小,幾乎將整個盆地填滿。基地的正麵最高處排列著“BTP”三個巨型字母。
整個基地分為地麵三層和地下兩層,地麵一層配備專業的醫用冷藏冰箱,生物安全櫃,世界最先進的血球儀以及M國自主研發的超高倍率顯微鏡等,一切皆是頂級中的頂級。
格陵蘭島歸屬於丹麥,十幾年前M國想要在島上建造一個隸屬自己的實驗基地,但此舉立刻在國際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沒人知道M國花費巨大代價非要在格陵蘭島建造基地到底目的是何,但各國一致認為M國這麼做絕對有陰謀詭計。
世界上大多國家都在竭力勸說D國要堅守陣地,然而M國與D國僅僅商討了兩年,D國就敗下陣來。
允許M國建造,但必須插上D國的國旗,並且這個基地的一切成果和請示一律要向D國議會通報。
沒人知道M國在這兩年期間裏到底答應了D國什麼,促使其欣然同意。
但那時局部矛盾不斷,世界許多國家自顧不暇,逐漸地這件事的熱度隨著D國的妥協也涼了下來。
幾年前有一位努克市的居民外出生意偶然碰到過這裏,出於好奇他靠近衛兵打探了一下,卻被負責人熱情邀請到實驗樓裏參觀。
這位居民被各種從未見過的顯微儀器以及龐大內部構造的宏偉深深震撼,讚不絕口。
回去後被采訪時,該居民隻是簡單地陳述了一下自己的所見所聞,並且漠不關心地說明了隻是一個普通的生物實驗室,因為他知道這種實驗室與他的生意不會有任何往來。
但他不知道的是,負責人僅向他展示地麵三層的原因就是為了讓他穩住世界群眾。
而未向他展示的負一層才是基地的核心,那裏隱藏著世界上的終極秘密。如果這個項目成功研發,那將會顛覆人類對這個世界最究極的理解...
“嘿夥計,咱們該去幹活了!”約翰轉過頭,用力拍了一下戴維斯浸沒在煙霧裏的腦袋。
極夜此時已經完全降臨,實驗基地的燈光設備通過自適應係統正在陸續被打開,但仍有些燈光需要人力開啟。
雖然實驗基地上上下下幾百號人,但八成以上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木訥科學家,他們成天泡在實驗室裏,根本不理會外界。
而光臨此處的連鳥都不會有一隻,於是有力氣活時負責看門的兩人也會暫時離崗幫忙。
但,今天不同...
約翰與戴維斯正嘎吱嘎吱地踩著雪,慢慢悠悠地晃到實驗基地東北角的一處發電機旁。
突然,實驗室幾十年來第一次響起了令人寒毛倒豎的警報聲!
隨後幾聲淒厲地慘叫聲蓋過鳴響的警笛接踵而至,如同正在挨受殘暴食肉動物的啃食!
兩人邁出的腳步同時一頓,相望愣了一下,體內的軍人素質於潛意識中爆發,腎上腺素迅速狂飆,立刻從肩上甩下步槍,以極快的速度疾步衝向實驗基地。
“上帝!他們不會跑出來了吧!”約翰大聲叫道,白色的水汽將麵前的空氣割裂開。
“閉上你的臭嘴!加利爾和佩斯還等著我回家!”戴維斯怒吼道,與單身漢約翰不同,此刻的戴維斯已有妻兒,麵對襲麵而來的凶險,他的大腦中充斥的全是家人的笑臉。
實驗基地負一層...
“博士!手環001號出逃!”
“博士!手環001號消失了!我是1號實驗室研究員!呼叫部隊!請求支援!請...”淒高的聲音戛然而止。一聲稚嫩的女聲冷哼從背後傳來,1號實驗員的血順著冷哼者的手緩緩淌出...
基地主要控製室內,毛骨悚然的紅色警報燈變幻著閃爍,照亮了燈下一個男孩模樣的少年。
隻見少年白色短袖的背後印著粗大的編號:“001”。
他一把捏碎了對講機,偏過頭看向身旁的滑動座椅,座椅上癱著個肥豬般體型的白色實驗服的中年男性,胸前別著個胸牌,銘刻著“Dr.Levistein(利維斯坦博士)”。
他的脖頸已經高度錯位,顯然早已斷氣。
“咣!”
控製室緊閉的大門一刹那被轟開!
0.5秒後男孩的身上鋪天蓋地的聚焦了醒目的紅點。
突擊一隊,抵達!
就在隊長下令開槍之際,男孩右手手腕處突然間閃出令人發指的猩紅色,如同吸血鬼掛在嘴角的鮮血!
隻見男孩的身體在一瞬間騰空,表情木訥,目光呆滯,猶如被提線的木偶。
突擊隊員們大吃一驚,立刻將槍口上抬再次瞄準男孩。
“射擊!”隊長咆哮道,這次他不再猶豫。
他知道自己麵對的並非人類,此時男孩白色的短袖已然被周遭的紅色覆蓋,幹瘦的身體在實驗室半空懸停,如同被絞刑處死的幹屍!
“這是惡魔!!這是從地獄走出的死神!!”恐懼在隊長的腦海裏炸開。
身為海豹突擊隊的退役突擊手,他曾麵對殺人吮血的毒梟以一敵三不落下風,也見過殘忍匪徒將無辜平民肝腦塗地的血腥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