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過後,男人起身徑直走進了浴室。溫熱的水流順著他矯健地脊背流淌下來,很快布滿了全身。他舒展了下身體,覺得昨晚一夜的‘戰績’還算使他滿意。
清爽地洗過澡後,他穿著浴袍站在窗邊。手裏的咖啡溫度剛好,他喝了一口,不禁點頭表示味道還可以。遠處的太陽正在一點點升起,朝霞的光輝很快映射進了窗子,照進了房間。
床榻上的金發美女被這刺眼的霞光所擾醒,她揉了揉眼睛,半裸著脊背從床上坐起,對眼前背對著自己的男人說:“Oh honey, why did you get up so early?”
(哦親愛的,你怎麼起這麼早?)
男人沒轉身,但還是回答說:“Oh baby, don\\u0027t call me that。Honey, this word is not suitable for me!”
(哦寶貝,別這麼叫我。親愛的這個詞不適合我!)
女人重新靠回到床上,掀起被單露出一雙修長的腿,然後擺出了更加性感妖嬈的姿勢問:“So what should I call you?”
(那我應該叫你什麼?)
男人依舊目視前方,品味著手裏的咖啡,不再帶有任何情緒地說:“The money is on the table outside, you can go now。”
(錢在外麵的桌上,你可以走了。)
聽到男人的語氣,女人自是領會其含義,她沒再說什麼,起身裹著被單走出了房間。
男人沒有回頭,仍舊注視著眼前冉冉升起的太陽,霞光如精靈般跳動著閃現,一點一點透過遠處的高樓大廈開始漫布在城市的街道之中。他看著眼前的景象,思緒便開始輪轉。
那年的盛夏,他還蝸居在一座城市的角樓裏。正值三伏節氣,磚木混製的角樓並不通風,唯一的窗戶還是坐西朝向。男人剛收工回家,就看見女人正蹲坐在角落裏燒菜。
這幢房子是最早一批的廠辦家屬樓,隨著時間的推移,工廠陸續倒閉,原來的住戶有條件的也都相繼搬離了這裏。現在樓裏居住的不是如他這般的外來打工人員,就是還不願搬走的老人家。
項乾和做飯的女人也是從外地打拚來的,由於經濟有限,隻好租用了最為簡陋的角樓居住。房間在頂層位置,由於最初隻是個小倉庫,所以並沒有廚房和衛生間。整幢樓隻在一樓有個公用的廚房,每家一個煤氣灶,一個水龍頭,費用自理。可就是這樣,由於他們租住的是角樓,不算住戶,所以自然連位置也就沒有。至於衛生間,那就更是隻能去公廁解決。
項乾是個孤兒,自小在福利院長大。十八歲那年他雖然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大學,可高額的學費還是讓福利院吃不消,因此不得不放棄這個機會。高中畢業後他就離開了福利院外出打工,一路走,一路幹,覺得工作不錯就穩定下來待一段時間。等工期完結,他就接著上路。
直到兩年前,他在這座城市結識了女人。都是有故事的人,時間久了心便開始想在一起,於是倆人就在這暫時安了家。說起女人的角色,項乾喚她作‘媳婦’,可這正式的身份,他卻一直未明確給出。他心想隻要以後掙了大錢就一定風風光光的把人娶回來,可這期限,項乾沒有把握。
晚飯過後,項乾坐在床邊抽煙。房間很小,唯一的雙人床隻能放在窗子下邊靠牆的位置。他很喜歡這個視角,因為落日的餘暉剛好框在這一幅景象裏。女人收拾好碗筷便也上了床,鑽進項乾的懷裏,枕著他的腿。
“看什麼呢?”女人問。
項乾低下頭,重新調整了腿部姿勢,以便她可以躺得舒服些。然後一臉寵溺地看著懷裏的人說:“沒什麼,賞景呢。”
女人撇撇嘴,“落日有什麼好看的,我還是喜歡看朝陽。我什麼時候能住上有日出的房子啊,這天天夕照曬得要熱死。”
項乾沒說話,隻是無奈地笑了笑,然後又抽了一口煙。
女人不滿他這態度,從床上坐起身,滿是怨氣地問:“老公,你到底怎麼想的,打算什麼時候娶我?”
項乾搖了搖頭,掐掉手裏的煙,“聽話,我們不談這話題好嗎?你看窗外這景色多漂亮,落日餘暉,好一番美景。”說著就去摟女人的肩膀。
可女人來了脾氣,拍開他的手說:“項乾,我們好好談談,我不介意跟著你窩在這吃苦,可你得讓我覺得日子有盼頭。當時我跟你的時候你說過會娶我,可你看看現在,這都過去兩年了,你一點態度都沒有,你到底想怎樣?”
項乾又重新點了根煙,眯著眼睛仍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說:“我不是跟你說過,等以後日子好點了我就娶你,著什麼急?”
“我不急,我還不急,我眼瞅著都快三十了,我沒有時間跟你耗下去了。昨天我家裏來了電話,讓我問問你實話,到底打不打算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