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麻煩
我支起身子
媽媽死了
腳步移動,我緩緩走向全身鏡,看著鏡子中狼狽的人
鏡子中的高個黑衣女孩臉色平靜,身上掛了彩,左側劉海遮住的半張臉似有似無的透露出猙獰之色
我就這麼靜靜的看了一會,窗外的光線隨著時光的流逝一點點改變
……
“啊……”
我這麼說著,轉身走出了房間,隻留下那一堆又一堆的口罩和未幹涸的血跡
房間外,隻有媽媽的身體組織和滿屋的血跡,原本溫馨的格調變得血腥
客廳的全家福被血跡暈染,四個小人也就被衝刷的看不清麵貌了
我的腳步挪動著,一腳又一腳,緩慢而又沉重
來到廚房,我又一次走到了那把小刀麵前
拿起小刀,對準自己的胸口緩緩用力
刺骨的疼痛席卷而來,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一下……
捅破了自己心髒的女孩掛著笑一頭栽倒下去
我的視線模糊,胸口上傳來劇烈的疼痛,血從口中冒出,噴湧著,一刻不停
我能感受到我的身體正在發涼,刺骨的寒意透入我的內髒,洗刷我的骨骸
我顫抖著說道
“死了吧……這樣我就…解脫了……”
說著我突然笑了,口中是止不住的血腥
“我說……”
咽了口血沫,眼中是難以言喻的平靜
“我說啊……”
我顫抖的抬起手撩起左側的劉海,猙獰的傷疤顯露出來,上麵密密麻麻的小字烙印著的是侮辱與謾罵
我抬起頭,眼中倒映著的是蔚然的藍天
視線緩緩被液體充滿,可是我再也沒有力氣說話了
手緩緩垂下,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生氣在緩緩的消失
“弟弟……”
那個被世界所厭棄的灰敗女孩懷揣著殘破的心在窄小的廚房內死去了
悄無聲息的,沒有人察覺
隻是留下殘破不堪的身軀和女孩臨死前的低語呢喃
廚房外的全家福,臥室內的垃圾桶
我是陳槐安,一個殘破的被拚湊的人,你可以稱呼我的名字[槐安]
我有一個弟弟,一個很可愛的小男孩,我依稀記得他的名字[安槐],但是你現在可能不能夠看見他
但他一直在注視著
他將我的骨肉連接與此,拚湊著我的身體殘肢,縫合著我的心髒,血液流通著我的骨肉,修補著我的脈搏
他總是這樣修補著我,我殘破的身體被一次又一次打上補丁
這使我幾乎忘記了我本身的存在,以至於意識混沌又模糊
他一直在我心中囈語著,我總是聽見他說
“姐姐!”
我好像依稀記得,他是這麼與我說的,可是……
他是誰?
…………
地上的女孩緩緩直起身子,踉蹌著站起身看向鏡子
地上的血跡依舊斑駁,胸口的疤痕在時刻提醒著我
[我應該是死去了]
撩起劉海,依舊充斥著辱罵的左半邊臉在視線中變得清晰
[但這不可能]
我瞪大了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鏡子中昔日的自己
“怎麼可能”
女孩左側的傷疤已然痊愈,燦爛的晚霞包裹著,烘托出絲絲縷縷的暖意
那個女孩就這樣看著我,眼睛一眨不眨,眼眸透露出驚訝與不解
[不對勁]
緩緩凝聚目光,我集中精神觀察著
同時,女孩也這麼看著我
一秒,兩秒
我突然轉身,又猛地回頭
[這不對勁]
我瞪大眼眸
看見鏡子中的女孩正在轉著身
沒有回頭
我盯著她,她似乎也察覺到了,回過頭
我咬緊了牙關,眼眸內埋藏著深深的嫌惡
[哈 就說吧,這東西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