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害那麼厲害的人，怎麼會輕易就死了呢？方知城不願意相信，他顫抖著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毫無生氣。
真的死了。
就在一瞬間，她被捅穿了腹部，連話都來不及多說一句，就被奪去了生息。
方知城垂下眸子，眼中是藏不住的悲傷，“這是靈異體製造的幻像吧？我應該是異能失效了，見到了靈異體的幻象……”
他很久都沒有再見過死亡了，他對於這種死亡帶來的傷感已經很陌生了。
他做不到麻木。
“也對，這裏是源世界。源世界是末世啊，每個人都有可能會死，包括我。”方知城說完，再看了一眼陳九害。
地上眼眸緊閉的少女像是一朵傲骨的梅花，蒼白與紅豔交錯分布，卻時隱時現。
方知城看到這個情景，悲傷的神情瞬間凝滯了。
什麼鬼？
方知城隱隱覺得不對，同時心底也生出一絲期待來。
果然，陳九害的“屍體”慢慢消失了，地上的血跡也凝成了薔薇花的圖案，印在地板磚上。
那個薔薇花圖案的中間，又生出了新的圖案，像是一根棍子。
方知城仔細看了看，確定它不是棍子，是中指。
這個靈異體在向他豎中指！
地上突然出現了一行血字：好可惜啊，你都沒有哭，要不然就更好看了。
方知城：“……”
方知城天性使然，遇到這種情況隻能比對方還厚臉，“好可惜啊，但凡你收手晚一點，就能看到我哭了。”
芷巧：……
方知城繼續陰陽她：“你不會是力量不夠了吧？那你可得小心點，萬一力量透支了，我會心疼的。”
芷巧：……真特麼惡心。
方知城看著這幾個字，忽然笑了：“彼此彼此。對了，我學妹呢？”
芷巧忽然沉默了。
方知城等半天沒等到回答，語氣有點冷：“你不會又在她身上耍了什麼把戲吧？”
芷巧最後還是寫給他看：你們現在被分到了兩個不同的空間裏，她現在在另一個空間。
方知城剛看完，這行字就消失了，緊接著又出現一句：那是我故事的最後結局，她看完後我就放你們離開。
方知城將信將疑，但他現在不能衝動。
芷巧低頭看著自己寫在地麵上的字跡，突然間想到了曾經每天都在寫字的自己。
方知城最後還是決定相信這個靈異體說的話，其實他更相信的是陳九害。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一個隻見過兩麵的人這麼信任。
或許是因為對方又強又神秘，明顯是他這個菜雞加炮灰的金大腿呢？
他正想著，忽然聽到了一個怯生生的女聲：“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方知城抬頭，眼中滿是警覺。
笑話，女鬼開口，指定沒什麼好事！
他沒有立刻回答，芷巧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又問了一句：“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可這句話落在方知城耳朵裏，就成了：能聽見我的聲音嗎？聽見的話我就來找你，聽不見的話我就殺了你。至於來找你會做什麼……
方知城不禁打了個寒戰，更覺得不能回答芷巧的話了。
可是，芷巧是靈異體，他因為免疫異能的緣故，既看不見靈異體也聽不見靈異體說的話。但芷巧的話他為什麼能在這個時候聽到？
“你應該是聽見了。我想告訴你的是，剛才那位姐姐的死，不是我臆想出來的。”
方知城的眼中少見的有一絲寡淡，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等待著她的下文。
“她……”芷巧說到這頓了一下，然後改口，“不要誤解為是預知什麼的，剛才那個場景也不是她的結局。”
“那是什麼？”方知城終於開口問。
芷巧的五官漸漸顯露出來，她揚起了一個釋懷的笑容，說道：“是……當然是耍你的啦！”
誰知方知城也笑了起來：“我當然知道你是耍我的啦！”然後，聞聲循跡，確定好方位後，他一拳打了過去。
精準無誤地打在芷巧的腦門上。
地麵、牆壁、他所看到的，都碎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