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點。
樹枝上立著的鳥,正扯著嗓子嘶啞的瘋叫。它一刻也不停歇,似是勢必要把房間內床上躺著的兩人吵醒。
不一會兒,一人睜開眼。
冷洝聽到這噪音,心有不快。她隨手抄起一個床頭櫃上的硬物,往聲源砸去。
隻聽一聲短促淒涼的鳥叫,周圍就徹底安靜下來。
她試圖從床上爬起來,但身下卻傳來一陣劇痛,這使她重重倒回床上,頭也因此撞到床背。
冷洝睜眼環顧四周,麵上流露不滿。
這是個完全陌生的房間。浮誇的內飾,淩亂的床,散發著奇怪氣息的房間,以及身邊躺著的人。
冷洝瞬間明白自己遭遇了什麼破事。
她冷眼盯著身旁酣睡的男人,手猛然抬起,砸向他。就在離他的臉隻有幾厘米時,冷洝停手了。
男人長得精致,沒有刻意保養過,但能看出沒幹過什麼苦力活。他的身材也不與搬磚的工人相同,他的是在健身房裏練出來的勻稱的肌肉。膚色是小麥色,不是整天坐辦公室內打工人的白,也不是掃地大爺的黝黑。
看來這個男人身世較好,再不濟也是個小富家庭。
“麻煩。”冷洝收回手。
她忍著劇痛從床上下去,勉強在一地狼藉中找到兩件像樣的男士服裝。
她快速把衣服套在身上,期間,衣服散發出的柑橘味,吸引起她的注意。
不是甜膩的果香,是清新自然的味道,顯然不可能是什麼便宜的香水或者熏香牌子。
她篤定這個男人是位豪門公子哥。
她微蹙眉,拿過手機,抓起男人額前的頭發並抬起,讓他露出正臉來。
打開手機一識別,她本就冷的臉越發黑起來。
這人還的確是位富家公子,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富,是海城一帶數一數二的家族。
“墨三公子。”她像是報複性的,快速張開手,任由男人的頭砸在枕頭上。
男人因為她剛才的動作,生理性的痛嚀一聲,但依舊沒有醒過來。
“墨…黔?”她笑了一聲。
——
墨黔從睡夢中醒來。
在夢裏,他一直在追著一個人跑,看起來是個小孩。小孩戴著帽子,沒露出臉。
這個夢讓他覺得雲裏霧裏的,但不得不說,這一覺他睡的非常舒服。
是從高考到現在的研究生在讀,最舒坦、最令人身心放鬆的一覺。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餘光一瞥,一小片暗紅的東西閃過。
他本就有些近視,再加上剛睡醒,什麼都看不清,於是他向那片紅色靠近。待視力完全恢複,他才發現在他麵前的,是血。
一個成年人該懂得都懂,他馬上聯想到那種事。
他一個正兒八經的處男,立誓要為還未出現的愛人守身如玉。結果他沒想到,他堅守21年的清白,就這麼被瓦解了。
媽媽教導說清白是男人最好的彩禮,現在這個情況,他未來怎麼娶姑娘。
“啊啊啊啊啊!”他抱著頭嚎叫,整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回想起昨夜,就是青春期時看的小說的翻版。
昨夜,他來到這個會所慶祝一個朋友的生日。
說是朋友,但不過是為了表麵功夫,他不得不來這種供權貴享樂的地方。
開了個包廂後,除墨黔以外所有人,都端著酒杯,懷裏摟著一個兩個衣著暴露的小姐。
他本不以為然,隻是坐在角落裏喝著礦泉水。一會兒後,一人把小姐拽到腿上,手伸進她的裙子裏。見這個舉動,所有人都開始脫衣服。
目睹如此輪亂的場景,墨黔嗆了口水,落荒而逃。
他到前台開房,然後快速上樓,進入房間。
正躺在床上休息,忽然覺得身體有些不對勁。異常興奮、口幹舌燥、渾身燥熱。
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隻能在床上手足無措的、大喘著氣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