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我揣著夢想走進人才市場沒有人在意我的希望
下午我又失落地從這裏走出來
也沒有人在意我的迷茫
又用了整整一日啊
遇到的還是不屑和挑剔的目光
什麼南方國度夢想天堂
那隻是孩子般的稚嫩思想
發完嘮騷生活還得繼續
收拾好行裝
還得積蓄殘存的力量
把疲憊不堪的身軀投放另外一個市場……
這是吳成東描寫關於在廣州艱辛找工作的詩歌,在火車站廣場熙熙攘攘的人群裏,在南方人才市場接踵而至的人流中,在一家工廠求職者排成長龍的招工處,你總會看到那樣的眼神,期待與失望,迷茫與彷徨。
吳成東來廣州的時候,隻帶了八百元錢,那是二零零三年九月,他進了東莞一家玩具廠,但玩具廠每天加班都到淩晨兩三點,而且他所在的車間是裝配車間,每天要用502膠水將所有的塑膠玩具打上膠水粘合,由於實在受不了膠水的氣味道,所以做了兩個多月便決定辭職。兩個月的工資就結了一千八,後來輾轉到了廣州,找了一個月工作未果,就一直處於失業狀態。當二零零四年的鍾聲敲響的時候,他躲在廣州郊區譚山村的一間廉價的出租屋裏,看著斑駁的牆壁,雙手捧著窩窩頭,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那個除夕之夜,在吳成東的眼裏特別漫長,家裏打電話他不敢接,朋友發信息,他也不敢回。漫步在廣州街頭,街上沒有車,也沒有行人,他突然蹲下來號啕大哭,他的哭聲混合著周圍的鞭炮聲和人們迎接新年的歡呼聲,在廣州的夜空中久久回蕩,像一曲婚宴上的喪歌。
六年後,吳成東在接受《華南時報》記者采訪時回憶起了當年艱辛曆程,他變得異常激動,“你相信嗎?我的第一份工作每天晚上加班到淩晨三點,早上七點鍾照常上班,連續一個月。”他對漂亮的女記者說,“有一次,實在太困了,我一頭栽倒在工作台上,碰翻了桌上的502膠水,我的臉和工作台粘在了一起……”
那次吳成東還因為工作不認真被罰款一百元,做了兩個月,刺鼻的膠水味道讓他漸漸地失去了胃覺,吃什麼都反胃,那兩個月整整的瘦了十多斤,後來實在撐不住了跑去找老板辭職。老板顯得很不耐煩,“丟你老母,工廠不是規定做完三個月才可以辭職的嗎?”,辭職不成吳成東就準備賴在老板辦公室一賴到底,那老板也不是好惹的,馬上采取緊急措施,讓保安用武力鎮壓,結果吳成東鼻青臉腫地跑到勞動就業局揚言如果不幫忙解決與玩具廠的工資糾紛的話他就去B省告禦狀,最後通過勞動局協調,老板心裏有鬼,隻好給他結算了工資。
孫海濤和吳成東是大學同班同學,而且還是室友,同住三零二宿舍,但是兩人關係一直都不好。在孫海濤眼裏,他一直都是一個奸詐小人,精於算計,而且時常還扮文藝青年。孫海濤把他比做三國裏的司馬懿,用孫海濤的話來說就是,那娃兒陰得很。那次的四一八事件,三零二宿舍全線出擊,就他哼哼嘰嘰地裝病,一個人躺在床上反複研究那本兒《三國演義》。
後來,事情鬧大了。孫海濤等幾位四一八事件主謀受到了學校的通報批評,記過處分。孫海濤的助理兼活動執行——樊剛的父母知道此事後來學校差點兒打斷了他的兩條腿。而此時,吳成東正在宿舍裏奮筆疾書一篇三千字的評論文章《文明是最大的財富》,文章中指出,共創文明校園,發動校園內部政治鬥爭的下場是悲慘的,此文後來發表在校刊的頭版頭條。為這事兒孫海濤和室友把他的先人們愛了個遍,最後覺得還是不過癮,就趁他睡著的時候把他的鞋直接扔到了窗外,醒來後吳成東找不著鞋,但知道眾怒難犯,也隻能隱忍不發。
第一次真正交惡是四一八事件過去後的一個月,那次吳成東在外麵和王茹的同班同學聚餐,吳成東借著酒勁兒,不停地抨擊孫海濤,說他兩個星期都不換內褲,晚上還偷偷在洗手間打飛機,然後就說王茹是一朵鮮花兒插在了牛糞上。這事第二天上午就傳到了孫海濤耳朵裏,中午吃飯的時候在飯堂孫海濤打了滿滿一碗飯,若無其事地走到他麵前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蓋在了他頭上,接著兩人就打在了一起,打得頭破血流,還好趙偉死死地攔住孫海濤,才沒有發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