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棋,時局者生,破局者存,掌局者贏。
一柱香後,這盤局的勝負似乎早就定下,黑子勝,白子明明前麵幾步都好像掌握著整個棋盤,但最後一步卻像是故意為之,將子落在一個轉折處,前麵一步一步的所謂鋪墊,因為一個子,全毀了。
“殿下贏了。”謝廉無所謂道,笑的輕鬆自在,沒有因輸了棋盤而覺失了麵子,反倒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
周意曉知道他的退讓,沒有什麼情緒,默默盯著那棋每一步的走勢,好似都是在精心設計過後才落的,兩人本不分上下,最後的結果自然也是出乎意料。
因為全局,白子幾乎都是處於上風的,而黑子能贏,用的是以攻為守的手段,來躲過那些致命一擊。
從那間小破屋裏出來時,夜幕籠罩著皇宮,宮牆上的火光稀稀落落,散開又聚集起來,幾十人的腳步聲踏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回聲。
剛拐出去,就見領頭一個小太監,後麵一群宮女侍衛,宮女舉著火把,火燒的炙烤感襲來,無聲無息地蔓延到她的全身。
“殿下,皇上正在四處找您呢,隨奴才去吧。”為首小太監神情隱晦道。
“可是什麼事了?”近日並未有什麼大小事,突然找她,定是有隱情。
“殿下,宮內闖入了刺客,還未抓到,皇上命奴才們來尋您去養玉殿歇息。”
刺客?宮裏向來太平,好端端的怎會進了刺客,事關重大,還是謹慎行事。
“走吧。”
語落,一道暗箭射了過來,定在牆上,劃破了周意曉的肩處,宮女尖叫一聲,侍衛們立即圍上,搭弓抽劍,一氣嗬成。
“護送殿下到養玉殿,若有半分閃失,你們所有狗命搭上都白賠!”
侍衛分成兩群,一群護送周意曉,一群留下對付刺客,亮眼火光的照射下,她看清了那群人,身穿灰布衫,倒不像訓練有素的高等暗衛,更像民間行走的劍客。
他們腰間還插著劍鞘,蒙著麵,侍衛們都是萬裏挑一的高手,絲毫不落入下風,刀劍亂舞中,一根刀正衝她砍來,剛抬腳,一根箭刀彈開了那粗鈍的刀。
轉頭,火光烈焰處,高大的少年披風搭肩,手持弓箭,因為火的炙熱,烤得她睜不開眼睛,熏得流眼淚。
他的身影被火光描了層邊,坐在馬上,手裏握著弓箭。
“一群頑徒還敢夜闖皇殿,對公主大不敬,全殺了。”慵懶的聲音在尖叫與吵鬧聲顯得格外清晰,話音剛落,身穿白甲的侍衛們衝上前來,與她擦肩而過。
刀劍要落下時,一雙手提住她的頸邊衣領,將她拎到了牆邊,撲麵的清香充斥了她的肺腑,“閉眼,殺人有什麼好看的。”那道酥酥的聲音卻讓她極有安全感。
周意曉忍不住睜眼,麵前血腥的場景被身前之人擋得一幹二淨,抬頭和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對視。
真好看啊,剛柔並濟的俊氣,眼角微微上揚的狐狸眼,鼻梁高挺,麵如冠玉,英氣濃烈,卻有恰到好處的清冷柔情,像隻乖巧的小毛狗,而束發卻又帶著藏不住的少年氣。
衛子清歪著頭學著她的樣子笑了笑,賤兮兮地說:“好不好看啊,殿下。”
他笑起來倒像隻狡猾的狐狸,眼睛也是彎的,卻有絲蠱惑,“殺人好看還是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