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吹笛子！”
稚子眼角含著淚水。
一如三十年前的那一天，一個稚子眼角含著淚水的望著被父親踐踏在腳下的畫作。
“你！你年紀不大，倒學會頂嘴了？”
中年男人此時正在氣頭上。
自己寄予厚望的兒子，居然要將精力放到這些旁門左道上。
這，如何得行？
大夏以武立國，人間以武為尊，隻有練武，才有出路。
“孩他爹.....離兒喜歡吹笛子，你就讓他吹吧，將來也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業。”
中年女子在一旁勸說著正在氣頭上的男子。
“吹？吹什麼吹？隻有練武才是出路，吹這些旁門左道，能有什麼出息？”
“難聽死了！”
中年男子說著，將手中的笛子狠狠的投入溪流之中。
稚子望著自己心愛的竹笛就這般沒入茫茫溪流，不見蹤影。
眼角的淚水再也忍耐不住。
“我恨你！”
稚子說罷，便直直的跑開了。
“孩他爹，你過分了。”
看著自己的兒子傷心落淚，女子久違的發了火。
要知道，嫁給中年男子的十來年，她一直都是溫婉的，從未發過脾氣。
“過分？現在過分，總好過將來落淚。”
中年男子說著當年和另一個中年男子相同的話語。
現在過分，總好過將來落淚。
可事實證明.....
若此刻中年男子能冷靜下來。
大抵就能感受到，那一句我恨你。
是多麼熟悉的話語。
熟悉到，仿佛就是他嘴裏說出的一般。
“你簡直瘋了魔了。”
妻子望著他一臉怒容的模樣，甩開了他的手，去追著自己的孩子。
“好，好，我為了他好，為什麼，錯的倒是我了？”
中年男子怒容未消，轉身衝入房屋中。
多年在衙門中低聲下氣的委屈，闖蕩江湖失敗的遺憾。
幼年時想要學畫卻被父親逼著練武的委屈。
孩子不走自己給他規劃的康莊大道，反而全家都不理解他的委屈。
通通一擁而上，爆發了出來。
房間裏響起了器物被砸碎的聲音。
很長，很長。
直到一道清脆的破碎聲響起。
憤怒的狂歡，才算是停了下來。
房間中已經躺滿了破碎的瓷器。
其中.....還有一塊破碎成三塊的玉佩。
這是，男子母親交給自己兒媳婦的，玉佩。
一個滿鬢斑白的老者靜靜的看著中年男子所作的一切。
“爹....”
男子轉過頭來，看向老者，又看向滿地的狼藉。
才發覺出了自己的失態。
“你跟我來。”
老者歎了口氣，說道。
在自己親爹麵前，中年男子乖乖的跟著老者的步伐行走的。
跟著老者來到一處閣樓中。
男子記得，這是父母曾經的臥室。
可自從母親過世了之後，老者便從未在這裏睡過了。
老者從床頭的櫃子中拿出了一方木盒。
“爹，這是什麼？”
男子好奇的詢問道。
這莫非是什麼能夠增強資質的靈丹妙藥？
好讓自家孩子能夠成為人上人。
但，隻見老者緩緩打開木盒。
沒有什麼華光大方，金光銀光的場景。
裏麵隻有幾卷發黃發卷的畫作。
上麵還有著一些腳印。
隻見最頂上的畫作上，畫著三個小人兒......
老者抬頭看著男子。
男子徹底的呆愣住......
種種回憶湧上心頭，男子的心間一陣酸楚。
仿佛被打翻了五味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