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晨風裏的媽媽(1 / 1)

‘’媽媽,燭光裏的媽媽……‘’青澀為您點長明的燭火以寄心中的愧疚與相思。‘’女兒不孝啊!讓您日夜焦心白發染鬢淚眸終寢……‘’

‘’還記得那個冬天的長街嗎?寒風瑟瑟街口無人,我為您擠去臉上的油垢黑丁?那是母女二人少有的親昵和溫情……‘’青澀悔恨和媽媽的膩歪太少了。她想摟著媽媽貼在媽媽的臂彎裏耍賴不走,她想讓媽媽知道青澀的愛與愧疚……媽媽,若有來生青澀想做乖乖女還這一生欠您的溫柔順從。

骨子裏剛硬,總以為剛硬才能做好自己才配得上彼此的責任。錯了!錯了呀!媽媽,青澀錯了呀!"親都來不及親呢,因為啥要疏離冷硬呢?"這是您對青澀說過的話,可青澀心裏的苦讓她失去了溫度也感受不到溫度,更是抓不住溫度了呀!媽媽,青澀想您的溫柔了。

那年那月那一天,天剛蒙蒙亮,天光極微淡。走在冷冷的山道間,跟著您匆匆的身影,穿行在深深的夾山土路裏,一切的一切都在幽微的天色裏欣喜和輕快著。那熟悉的土崖棱角昏暗,那孤獨的山路上隻有母子仨兒,那年那月那一天,您是否也心驚膽顫如同弱女子一般?

一坡坡一坎坎,一道道土梁溝溝裏的蜿蜒,星兒淡去了睡眼,天光飛起了橙明一線,衝下冷土泥塵鋪散的長長陡坡終於下到了平川——那是一片肥沃的河灘,田地裏種著的胡蘿卜正散發著甘甜。不曾停歇,急行的腳步穿過平坦的河灘又踏上了另一道崖間的陡路寬坡,一路登頂,您終於停下來稍歇——回頭望,天邊已是明光初起夜色淡去。

就是那樣一個時間,就是那樣一個時空節點,高原上崖角邊晨風裏晨光前,一個倔強的母親溫柔地站在年幼的兒女身前,溫柔地回望來路的陡峭蜿蜒,溫柔地沐浴在了瞬間射向曠野的那一片朝日霞光裏……清冷的風在柔暖的晨光裏忽而明快燦爛!母子三人感受著晨光的鮮亮柔媚,也汲取著彼此心間的溫暖和甘甜……

青澀想您了,媽媽!想那道山梁想那陡崖下的河灘,更想您站在崖上的回頭遠看。

也是在一個極早的清晨,在那個無人的街口娘兒仨正一路向前,輕快的腳步與歡聲笑語蕩起在長長的街巷上,笑靨在幽淡的晨光裏滿滿都是溫馨柔暖。

一片方方正正的小樹林,一個方方正正的小院子,都在隱微的晨光裏忽明忽暗。鳥兒是不叫的,它們還沉浸在夜的幽夢裏。走到近前您忽然停了腳抬頭去看,您在猜想這林間——該是沒有鳥兒的吧?卻不料一聲"喳"的鳥兒孤鳴喚起了三五鳥兒的驚叫,‘’嘰嘰喳喳‘聲’雜然漸起又漸落而去——它們竟還想小寐幾許。

輕步穿過林間的草木小道,草葉正在腳下嚓嚓輕響,一聲悠揚的小號聲忽然劃破了清晨的孤寂,號角一般在孩子們的心間奏起了晨光一樣明亮的音階——那是青澀此生聽過的最美的音樂了,來的太突然又太明燦——在那清風與微光裏它正如孤勇的少年朝氣蓬勃又力量無限。腳步頓住了人也陶醉了眼睛都明亮了,心氣兒也忽而跳動了……您微微低頭,似在歎息卻不著痕跡,您說您就是愛這種音樂愛這小號的鳴囀。

邂逅這人間至美的清晨,一草一葉一鳴一啼,邂逅這人間至美的時辰,一人一物一光一影——隻因有您,隻因有您。

媽媽,青澀想您,想您的清晨,想晨風裏您倔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