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眼前一片漆黑,耳邊還有些嘈雜的聲音忽遠忽近,是誰在說話?
“大膽刁婦,還不快快從實招來?你是如何毒殺許相公的?”
許相公?毒殺?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我是和美娜走到了車站前,然後……
此時耳邊的聲音變得清晰了,隻聽一個軟糯女聲強忍著顫抖的說:“大人明鑒,民女隻是以打魚販魚為生的尋常百姓,平日裏打上新鮮的魚總是要給許府送過去的,那日也是,民女替爹爹上許府送魚,誰曾想,剛送完了魚就遇見了許向儒和他的惡奴家丁,他們將民女強擄進一個房間,欲行那不軌之事,民女想逃脫也逃脫不掉,後來許向儒還叫人送來了酒菜,可他剛自飲了幾杯之後,就口吐鮮血,倒地不起了……大人!我冤枉啊,我何來的準備向他下毒?”
女子的聲音雖帶著些許的顫抖,但也句句鏗鏘堅定,這讓躺在地上的宋子臣不禁懷疑:咦?我這是進了哪個劇院嗎?還是在聽什麼廣播劇?想看清這些聲音的來源,卻隻覺眼皮沉重,努力睜眼,努力讓一絲光線能透進眼簾,但這光怎麼像有噪點一樣,模糊的阻隔了現實。
所以,我到底是在哪?
宋子臣感覺現在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點,所以他集中起精神,盡力去回想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他想起下班後,研究所的同事們提議一起去聚個餐,來給已經實習了三個月的研究生們餞行,大家好像是都喝了幾杯吧?然後散場時,大家笑鬧著讓宋子臣送那個叫美娜的美女研究生回家。其實幾個月的相處下來,美娜暗戀宋子臣的事兒大家也都看出來了,畢竟喜歡一個人的神情是怎麼也藏不住的,何況美娜是剛從象牙塔裏出來,未經世事,不懂隱藏自己心事的純情小女生。所以這次聚餐,大家也都帶著撮合之意,宋子臣當然也明白少女的心事和同事的好意了,所以同事們借著酒意,把美娜推搡進自己懷裏時,他也隻是淡淡的笑著,輕輕地擁著美娜的肩頭為兩人之間拉開點距離。
朦朧的路燈下,他看見女孩兒長長的睫毛在微微泛紅的臉頰上投射出點點陰影,小巧的紅唇因緊張而抿在一起。
確實是個美女呢,可是他宋子臣沒興趣,並不是因為他有什麼特殊的癮癖或是難忘的白月光,他隻是看人看事兒太準也太過敏感,當美娜在實習的第三周就開始每天頻繁的借故路過他的辦公桌時,當眾人一起開會研討項目兩人不經意目光相接女孩兒又迅速躲開時,當他經過女孩兒身邊,女孩兒總是突然故意調大音量與別人談論說笑時,他都能探知女孩兒的心意,因為這種事兒,從小到大太多了,從小學起,他就總能收到女生的表白,但他統統都拒絕了,因為他並不喜歡別人接近自己是有意圖的,哪怕是喜歡自己也不行。哈,就是因為這個怪性子,讓他一直單身著,如果女生不說,他就樂於一直裝傻,但同事們或許以為他是真傻,所以飯局上各種明裏暗裏的給他製造機會想要撮合這段姻緣,好吧,大家的好意不能辜負,但女孩兒的心意也不能接受,但就好好的想想怎麼措辭婉轉的拒絕吧。
果然,離開眾人後,美娜慢慢地邁著步子,一路紅著臉低著頭,仿佛一直在醞釀什麼話語似的,終於,在快要走到車站時,美娜抬起頭,眼中閃著堅定的光,她說:“子臣師兄,我聽江輝師兄說從你進研究所就一直是單身,是有什麼喜歡的人嗎?”
啊,來了,宋子臣像一個閱卷老師一樣品評著女生的表白,他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知道今晚的結局注定不會是皆大歡喜,隻是他要思考怎樣讓這樣的結局別太難堪,他敬佩女孩表白的勇氣,也要顧及女孩兒的臉麵:“啊,不,沒有喜歡的人,像我們這種科研社畜要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項目研討和實驗活動中呢,戀愛的事情就暫時不考慮了,哈哈”
“可是,早晚也要考慮啊,子臣師兄……其實我……我喜歡你,這份心意我偷偷跟江輝師兄和徐燕師姐說過,他們也都覺得咱倆很合適,但這番話我總要說出來告訴你才好,如果你也對我有那麼一絲絲的好感,或者如果你沒那麼討厭我,可以試著和我交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