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就是怪物的？”
“又是怎麼發現這裏的？”
“我出發前不是給你下了安眠藥嗎？按道理來說你不應該跟來才是？”
“你說有事吩咐秦越，那件事就是讓他盯著我嗎？”
戚葉舞現在心裏有很多疑問想要問他，但又不知道先問哪句比較好，隻好先問了幾個她覺得比較重要的。
她最後忐忑不安的問：“你們現在知道我的身份了，是不是要處死我？”
其實最後麵那個問題才是自己最想要知道答案的。
看著她血紅的眼睛，席易褚終於伸出手在她的眼角上輕撫了兩下。
戚葉舞眼中的害怕與忐忑莫名被他這個動作安撫了許多，但她還是有些忌憚自己會傷到他們。
“小舞，隻要你往後不傷人，我便不會殺你，”席易褚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頸上，“我先幫你把這條鐵鏈解開吧。”
戚葉舞搖頭，警惕的說：“不行，萬一我等會傷人怎麼辦，你沒看到我的尖牙嗎？”
“沒事的，你不會咬我的。”席易褚的語氣十分肯定，說完便打算上手去解。
“不！”戚葉舞一把打下他的手，態度十分抗拒，她用沙啞的聲音嘶吼，“我會的，我會不受自己控製，把你們兩個的血吸幹，會要了你們的命！”
憤怒下，她血紅的眼睛閃著點點紅光，在黑夜裏尤為嚇人。
秦越都差點沒控製住自己出手傷她了。
“所以為了你們的小命著想，你們還是快離開吧，有什麼想問的，過了今晚再說。”
她這句話直接把席易褚後麵想說的話堵死。
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她咬了咬唇，把頭側到一邊，有些不敢看席易褚。
席易褚現在肯定心裏嚇壞了，她一點都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這個樣子。
石屋裏，除了牆壁上的點點火光，就隻有一個火把照亮，席易褚壓根看不清戚葉舞此時的表情。
“小舞。”
“離開，別逼我動手，你們兩個打不過我的。”
戚葉舞不敢聽他說下去，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再次下了逐客令。
自己也重新用翅膀把自己包裹起來。
嚴絲合縫。
這下，是一點都看不見了。
秦越不動聲色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意思很明顯。
“公子，我們還是先走吧。”
席易褚沒有動彈，他的手依舊放在翅膀上，可是戚葉舞卻半點反應都沒有給他。
“走吧。”
半晌後，席易褚終於還是放棄了，他說：“小舞，等天亮後，我在家裏等你，你會回來的，對嗎？”
沒有半點回應。
席易褚歎氣，然後轉身離開。
聽著他們離開的聲音，等木門被徹底關上，戚葉舞才張開了翅膀，望著被緊關上的門，勉強的扯出一個微笑。
他終於還是發現了！
她想笑，又有些想哭。
笑的是，他終於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自己也不會再有秘密瞞著他。
哭的是，他們再也不能如往常一般，也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
因為，她是個手裏沾染無數性命的無數人的噩夢。
即使她其實並沒有害過人。
安靜的落針可聞的石屋裏，突然響起了一聲接著一聲掩麵的啜泣聲，帶著窸窸窣窣的鐵鏈碰撞在一起的聲音。
那道聲音剛開始並不大，隻是很小的嗚嗚聲，到了後麵，剩下滿屋的哭聲。
石屋裏的身影縮成一團，整個腦袋被她埋在懷裏，仿佛要哭到天荒地老。
那樣淒涼，那樣落寞，那樣痛苦，那樣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