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第二天上午，吃了早飯後，在老楊老媽的目光注視中，我提著大包小包踏上了去往古城的火車。
火車很慢，到古城需要兩個小時，中間有兩個站點會停靠十分鍾。車身有些顛簸，巨大的齒輪轉動聲在耳鬢廝磨，讓人無法安心休息。
我所在車廂的人很少，三三兩兩散落在不同的座位，有的在低聲交談，而更多的則和我一樣，沉默地望著窗外。
火車啟動半個小時後，幾個說話的人也停止了低語，仿佛這並不是個合群的行為，索性也加入了我們沉默的群聊，一如窗外遠處電線杆上沉默的麻雀。
“嗚……”
在咆哮的鳴笛聲中，齒輪緩緩停止轉動，火車橫亙在車站月台前，第二波乘客正在準備上車。
我提著東西艱難地過了出站口，少許接車的人四處張望著。隻一眼，我便準確捕捉到王曦立在人群最前，其清冷的氣質讓人下意識遠離出幾米開外，可那張絕美的臉龐仍止不住吸引著路人的餘光。
我喘著粗氣走到王曦麵前，放下袋子抹了一把汗，問道:“你怎麼來了？我可沒告訴你我坐的哪趟車。”
“古城每天就兩趟火車。”
王曦掏出紙巾幫我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彎起眼角。
“那要是我沒坐這趟車呢？”我故意問道。
“那我就繼續等……總會來的……”
我瞬間怔在原地，直愣愣看著王曦替我擦汗後整理好衣領，她依舊笑著，仿佛等待並不算什麼。
“好了，走吧。”王曦退後一步仰頭打量我一眼，拍拍手滿意地說道。
終於擠著人流通過了狹窄的出站口，我拒絕了王曦想要幫忙的請求，將東西一口氣拿到了車上。
坐在副駕駛上，我累得直喘氣，心裏也不由有點埋怨老楊二人的實誠，這特產的塞了足足三個大包，兩個小包，每一個都重得出奇，要不是之前健身的底子在，早就累癱了。
這時王曦遞過來一瓶水，輕聲道:“累壞了吧。”
我接過水咕嚕咕嚕一口氣灌了半瓶，才如釋重負吐出一口氣說:“也不知道兩口子怎麼想的，說了這些東西古城裏都能買到，硬要從家裏帶，把我當牲口了。”
王曦靜靜聽著我的抱怨，嘴角浮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柔聲道:“送的東西不重要，心意……最重要……”
說完頓了一下，幽幽道:“如果你這第一次主動約我，是真心的……我會很開心……”
“難道你現在不開心？”我反問道。
“開心……”
王曦認真地回答，一雙清澈的眼睛凝視著我:“但，你不是真正的快樂。”
我頓時噎在原地，半晌後疲憊地靠在座椅上，撇過頭去:“走吧，餓了……”
王曦沒再說話，轟隆的尾氣聲中，車子徑直朝古城駛去。
到了“素顏”，王曦幫著我把東西搬下車，隨後招呼店內的夥計將特產抬去了後院。
緊接著又給我拿來房間的鑰匙，還是上次的203。
我獨自一人先將行李箱搬上房間，拉開窗簾，久違的秋日暖陽透進窗子，帶來慵懶的氣息。
做完這一切，我走到陽台習慣性點燃一支煙，支在欄杆上眺望著不遠處那條日光下的河。